过她一段时间却让她倍感亲切的我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我身上迷雾团团,与“普通少女”的形象大相径庭,菲茨杰拉德也认为值得一试。
“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他说,“陪陪她就好。”
我看着他蓝色眼睛中对妻子的眷恋与爱意,又想起塞尔达对我描述女儿时温柔的眼神,卡在嗓子里的拒绝言辞被我咽下,最终,我点了点头。
我答应了菲茨杰拉德先生的请求,却拒绝了他的支票与补贴,“如果你的要求只是让我陪伴塞尔达夫人,那么我不需要这些,这不是一场交易。”
这是一次学习。
无论我愿不愿意承认,我的父母对我造成的影响存在于每个细枝末节之中。
自异能力觉醒后的每一天,我坐在他们中间,看着无止尽的爱慕之词从他们口中吐露,就像看到肮脏河床上嗡嗡飞过的黑蚊,再动听的情话也只让我一阵反胃。
曾经我相信他们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我是即使被忽略也仍被爱着的孩子,我说服我自己,体谅他们每一次的缺席与漠视。
异能力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血红色的大字日日夜夜挂在他们头顶,在我眼前不断闪过,逼迫我打碎自欺欺人的幻想,迫使我直面最残忍的真实。
——我不被爱。
我从我的父母身上学到何为“谎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皆是假意。
天生乐观主义者的性格解救了我,我很快不再纠结于自己是否被爱,得过且过的度过每一天,将他们的戏Jing表演当作与我无关的乐趣看待,最多会想一想他们两个人卧底任务结束后我的结局。
【薛定谔的二五仔】给予我以不变应万变的底气,无论谁输谁赢,无论暴露与否,我总是安全的。我现在会对二五仔事业如此热衷,很大程度源自于父母的影响,他们让我觉得这份职业有意思极了:充满谎言与变数,戴着面具度过每一天,只为所谓的忠诚。很可笑,也很有趣。
渐渐的,我看着他们,就像隔着屏幕看戏中的人,失去真实感,只剩两个苍白的姓名。我既是他们的附属品,又与他们割裂般的分离。
唯有“爱情是假”与“亲情易断”的观念被深深灌输进我的脑海,在我最深的潜意识里,我甚至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远相爱的恋人与永远相伴的家人。
即使我已经将太宰治写进了我的人生计划书中,我对他的态度仍然是“如果他要离开,那么就离开,我能理解。”
这大概就是暧昧期被拉长至今也仍没有结果的最终原因,他在恐惧,我也在恐惧。
不过呢,比起将自己封闭在纸箱中不愿意抬头的太宰治,我拥有愿意踏出去的勇气。
曾将我伤害得遍体鳞伤的世界没有学会温柔待我,但好在我的铠甲足够坚硬,我的刀锋足够锐利,我可以向前,我会向前。
——我不会让我的人生毁在畏惧之中,曾阻挠我的一切都要变成我的垫脚石。
塞尔达在这方面帮助我许多,她获得的爱意与伤害塑造独一无二的她,而这份宝贵的经验正是我一直缺少的东西。
我不害怕尝试交付自己,在彷徨与焦虑中,她的故事是一记强有力的定心丸。
塞尔达告诉我,“爱”是真实存在,永不褪色的宝石,它藏匿在海底最深处的泥沙中,你可以说自己找不到它,却不要否认它的存在。
正如菲茨杰拉德承诺的那样,我无需扮演名为“女儿”的角色,我只是塞尔达的倾听者与陪伴者。
腾玫瑰缠绕在刷着白漆的花架上,红茶的清香伴随曲奇饼干的nai油一起流淌,我专心致志地吃一枚布丁,塞尔达看着花丛中飞过的粉蓝色蝴蝶,从回忆中挑出新的故事同我讲。
她总是有很多故事可以讲,与女儿的,与丈夫的,与她自己的。她的人生由高峰转向低谷,跌宕起伏中自有芳幽,甜蜜与苦涩都在时光中褪去,只剩下脉脉的怀念。
“我常感到人生的短暂,曾经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能抓住的人与事,无论如何都不要放手。”塞尔达接住玫瑰花瓣落下的露水,眼底盈满落寞的温柔。
“但有时候,不敢说出口的爱意也是情趣的一种吧?”我想让她高兴一点,和塞尔达说起我在Guild中遇到的事——没错,我还是拿到了Guild的成员身份,集邮王者我本人——“玛格丽特与纳撒尼尔不就是典型的笨蛋情侣吗!”
塞尔达愣了愣,突然和我一起笑出了声。
没错,我在组合的同事玛格丽特·米切尔与纳撒尼尔·霍桑这对争锋相对的男女一度是我新的快乐源泉,每天都能带给我不同的乐趣。
他们每天都在上演《米切尔大小姐想让我告白》与《神啊!请砸死你不解风情的仆人吧!》两场大戏,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先手必输,死要面子活受罪,宁可事后气到躲在房间里咬被角也要争这口气。
实不相瞒我已经用他们编了好几个相声段子,直播间的观众老爷们一边哈哈哈哈一边猛恰柠檬,每天都在催更,甚至开盘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