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她虽然任意妄为、出言不逊,但是你意图杀她,不过好在并没有闹出人命,而今景康也没有什么事,朕革了你的功名以作惩戒,三年之内不许你再科举。”
这便是要给沐原南一条活路的意思了。
毕竟,三年之后还可以重新考试,皇帝自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已经极大的恩德了,并没有看到沐原南唇角勾起的一抹苦笑。
沐原南趴在地上静默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皇帝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瞧着皇帝脸色并不太好,皇帝身边的太监立刻尖着嗓子冲着沐原南叫道。
“沐原南,陛下恩德,饶恕你一命,你还不快谢恩。”
沐原南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谢了恩。
他站到一旁,只想等着皇帝对于景康翁主的最后判决。
皇帝自然也知道,而今若是不处置景康翁主,自然是不能够服众的,更加不能对着天下读书人有所交代。
皇帝睥睨着跪在地上的景康翁主,继续开口道。
“景康,你大闹琼林宴,口出妄言、侮辱学子,平素又仗着自己皇室身份横行霸道。朕便罚你闭门思过三年,三年间不许任何人探望。”
景康翁主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委委屈屈的望着皇帝,低声撒娇。
“陛下!”
不等景康翁主再说什么,站在一旁见事情不好的端姝长公主赫然出声打断,冲着她训斥道。
“景康,既然做错了,就要好好认错,陛下怎么惩罚你都是你该的!!!”
景康翁主立时反应过来了,她连忙垂头不敢再看皇帝,而是低声嚅嗫道。
“景康知道错了,景康认罚!”
皇帝见事情解决了,便挥挥手,有些疲累的冲着大殿之上所有的人道。
“行了,今个儿就到这儿吧,都退下。”
景康翁主到底是被罚了。
在场的贡士要的不过是皇帝的一个态度,心里也都平静下来,虽然仍旧觉得景康翁主罚的太轻了一些。
只是,皇帝面前这些人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
唯有一人。
空旷的大殿之中传来了幽幽的冷笑声,从轻微的慢慢变大,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叫人觉得浑身上下都控制不住的发冷。
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朝着笑声传来的那个方向投去,只看见沐原南站在那里,自顾自的笑着。
他笑着笑着,眼泪蓦地就下来了。
皇帝看着沐原南那样子,也是不悦的蹙紧了眉头,目光清冷的扫向了仍旧站在那里的沐原南。
“沐原南,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沐原南止住了笑,只是眼角的泪水仍旧无法抑制的流淌下来,划过他脸上的伤疤,扭曲的愈发淋漓可怖。
他抬起头,清明而有坚毅的目光看向殿上的皇帝,从喉咙里挤出艰涩的几个字。
“陛下,我不服!”
皇帝冷眼看沐原南,满眼冷漠。甚至是浓浓地不耐。
“你有何不服?”
沐原南伸手撩了撩自己盖住眼睛的碎发,让自己那张恐怖的满是疤痕的脸孔暴露在皇帝的面前。
“我不服陛下对于景康翁主的处置!景康翁主在昨晚欲杀我灭口之事,陛下只字未问,只字未提!如草民虽已是一介白身,但是在昨晚仍旧是今科贡士,景康翁主欲杀身负功名之人,且是为了掩盖自身罪行,便是犯了重罪,依照我朝律法轻则流放,重责斩首!”
沐原南的眼中是浓浓的仇恨。
他的仕途已经全毁了。
就算是皇帝不革除他的功名,凭着他这样的一张脸,也是无法步入仕途、为国尽忠了。
他不过是一个废人,便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只是他不服,为何皇帝对于景康翁主的审判竟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皇帝看着面前那张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的脸,不禁蹙起眉。
他音色低沉,警告沐原南。
“沐原南,别忘了,你犯下的也是死罪!”
沐原南低笑了一声。
“那今日草民便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只希望陛下能够公正的还草民一个公道!”
听到沐原南如此说,站在一旁做着背景墙的章靖顿觉事情不好。
他快步上前想要拦住沐原南。
然而,却只听抓住了沐原南袖子上的一片衣角。
伴随着一声来自于灵魂的凄厉叫声,沐原南一头碰死在玉阶之上。
那一道皇帝每日都要踩着走上他的皇位,走上他的御座的玉阶。
崩裂的鲜血伴随着ru白色的白色半粘稠的东西喷洒在地上,模糊一片,并没有书上常说的如同梅花点点绽开的美感,只有绝望的凄惶和淋漓的恐怖。
皇帝的靴子上也渐上了几滴血点子,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只是怔愣的看着被章靖抱住上半身的沐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