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月底行动!”
众人一听还有时间向范陶公报信,马上松了口气。不过,这些日子里,林蓁已经通过他的“诗会”,拉拢了不少对倭人和“范陶公”没有好感的正直的官员。顿时就有人站了出来,对王通判道:“通判大人,您那位表叔王员外,平时可没少跟倭人做生意呀,您不会一转身就把这军机泄露给王员外知道吧?”
王通判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起来,跳着脚和那名官员对骂了几句,柯知府制止了二人,正色道:“此次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为害一方的双屿岛夷为平地!我知道你们之中素日里确实有人和范陶公有些往来,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过往不纠,但我告诉你们,这次范陶公绝对没有机会逃脱,你们若是不想和他一起被斩首弃市,就给我打起Jing神,好好随本府一起安排海防,若是你们能协助本府立下军功,本府一定上报朝廷,为你们加官进爵!”
到了下午,柯相特地遣开了那几名和双屿岛有联系的属官,带着剩余的官员去郊外观看这些日子练兵的成果,众人见那些强壮的兵士在沈炼的训练下一个个Jing神百倍,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还见识到了鸟铳的威力,这回,那些心里还游移不定的官员们才意识到,这次围剿和先前那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围剿截然不同,这回,他们的皇上朱厚熜是动了真格的了。
傍晚时分,众人一同从城郊归来,所有人都在“斩首弃市”和“加官进爵”之间做出了选择。况且林蓁也对他们透露过,朝廷如今大有取消海禁的意思,若是没有了双屿岛,他们就可以开海和倭人、佛郎机人做生意,这样一来,双屿岛也成了他们发财致富的绊脚石——谁愿意从自己赚到的那份钱里,再分给“范陶公”一杯羹呢?
七月十八日的傍晚,城中炊烟四起,官员们也准备回家休息。柯相却将府衙大门一关,对众人道:“事情有变,进攻双屿岛的日子改了。”
众人面面相觑,问道:“改在何日?”
柯相对他们微微笑道:“就在今晚!”
下面的官员之中,有些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可有些人,譬如那王通判霎时就变了脸色,道:“大人,就在今晚?!您不是开玩笑吧?!那福建的水军不是今日刚到吗?”
柯相冷笑道:“军情大事,谁敢随便开玩笑?!福建水陆官兵早就到了,只是未曾进城而已,他们也不用进城了,今天就直接上船,和我们一起去攻打双屿岛!”
王通判又道:“这……这未免有些太过仓促……”
柯相“腾”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对他道:“仓促?仓促到你来不及派人给岛上报信了吧?来人,把这个里通倭寇的败类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到时候和那些恶人一起押解进京!”
夜色降临,城里很快就安静下来,蝉鸣阵阵,日头落下后闷热的空气凉了下来,平静的海面上荡着微波。宁波城的百姓大多早就进入了梦乡,没有人发觉城西的一片狼藉已经在不知何时被清理成了平坦的空地,就在那里,浙、闽两省的水军集结在岸边,二百多艘战船整齐的陈列着。先上船的是训练有素的水手,然后是柯相挑选出来的五十名挎着鸟铳的勇士,最后,就是那些协助发动总攻的Jing锐之师。林蓁身边,站着的是陈一松和沈炼,还有他的老朋友,从福建随军赶来的徐阶。
徐阶并不打算参加这次突袭,他是来协助那两位指挥佥事处理一些军中事务的,而如今他出现在海边,是为了给林蓁送行。他知道这次进攻的危险性很大,心中不禁为林蓁不住担忧。林蓁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对他说道:“子升兄,你怕什么,这次柯知府和我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定能够平安归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记住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还有我们一同从国子监找回来的航海图。”
徐阶点了点头,道:“我都知道,维岳你吉人自有天相,决不会有事的。况且,当时你将航海图中重要的几页都留了下来,若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上奏皇上,请求撤销海禁,重新恢复市舶司与海外诸国的贸易,等到时机成熟,再派人出海,去海外寻找让我大明的命脉更加强盛的真金白银。不过,维岳,我等着你回来和我,和当日与我们在翰林院里朝夕相处的那些好友——龚用卿、赵时春……席大人相聚,到时候,我们一起起草奏章,共同上疏……”
好吧,但愿徐阶的愿望能实现吧。林蓁没有答话,而是对着徐阶深深一揖,转过身迎着海风,和沈炼一起跳上了第一批离岸的一艘战船的甲板。
十五刚过,一轮极明亮的圆月挂在当空,幽蓝的海水和漆黑的夜空相接,那月亮洁白光亮,就如同近在眼前一般。林蓁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船划过海面的时候落在月亮上的倒影,当然,那不过是围绕着明月的片片薄云罢了。
虽然已经见过几次刀光剑影,但这一回,是林蓁觉得最危险,最没有把握的一回。他能看到同坐一船的官兵们,还有沈炼脸上的凝重。陈一松随着柯相坐在临近的另一条船上,这样的安排,是为了怕某一条船只被击中落水,还能有另一人指挥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