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对沈炼道:“沈兄,那我们就以茶代酒,祝你此行一路顺风!”
林蓁也跟着举起茶盏,道:“‘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沈兄,虽然你一再谢我,但我却觉得你的豪侠之举让我也感慨颇多,大明朝无论是江湖之中,还是庙堂之上,都有不少能人志士,理应国家富强,百姓和乐,如今四处仍然风波不断,动乱频生,所以说,你我都应该继续为了理想中的太平天下而努力啊!”
另两人听了这话,神色都显得有些肃穆,他们将手中的茶水喝了,彼此匆匆又道了几句珍重,沈炼就和那另外两人踏上了离开京城的路,而林蓁也要赶紧赶回翰林院去上班了。
陆炳和林蓁辞别了沈炼,陆炳便陪着林蓁往林蓁家中走去,林蓁便道:“陆兄,我回去换上官服就去翰林院了,你也忙你的事情去吧,过几日若是沈大哥那边有了消息,咱们再一起商议。”
陆炳一言不发,在林蓁身侧默默走着,林蓁这才觉得陆炳今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陆炳的喜怒哀乐一般不怎么表现出来,方才要和沈炼道别,林蓁只是觉得他情绪稍稍有些低沉,现在他才意识到,可能又出了什么事了!
还没等林蓁问,陆炳已经开口道:“阿蓁,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太难过……”
林蓁一惊,忽然想起了今天陆炳对沈炼的人身安全格外在意,再联想到他说的那句“郭勋父子在城中四处搜查”,他猛地停住脚步,拉住陆炳低声问道:“陆兄,是不是魏姑娘出事了?!”
陆炳左右看看,略有些紧张的道:“你先不要着急,这……说来是我一时疏忽,我本来告诉魏琼玉这几日就把她接走,可是,近来皇上命我们日夜审问段朝用,我好几天都没找到机会,只能委托旁人去办此事,结果那人晚到了一步,郭守干虽然不知详情,却也打听到我们是从魏琼玉那里把段朝用带走的,他肯定也知道魏琼玉不过是配合我们锦衣卫行动,并不敢伤害她的性命,但是为了泄愤,他派了几个人……派了几个人……”
林蓁眼前浮现出魏琼玉那深邃如宝石一般,却又带着几分哀愁的双眸,他心头传来一阵剧痛,陆炳的话在耳边飘飘忽忽,让他有些分辨不清了。他知道这也没法责怪陆炳,陆炳把她带到京城,其实一直也照顾的不错,如果不是陆炳,说不定她早就连命都保不住了。况且,天下千千万万可怜的女子比魏琼玉下场更惨的数不胜数,就像她的姐姐,在最美好的年华遭遇了不该遭遇的痛苦,还没有绽放的花朵就这样被碾落成了泥土,又有谁能来还她一个公道呢?
林蓁回过神来的时候,陆炳正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道:“……皇上如今还很需要这些在大礼仪中支持过他的人,若是这时候惩治郭勋,那些支持和同情杨廷和的势力很有可能又会掀起对议礼众臣的新一轮的攻击,郭勋是私德有亏,而张璁、桂萼他们着急整顿吏治,清查土地,每天攻击他们的奏疏数不胜数……所以,郭勋暂时还动不得……段朝用和那天抓的那个喽啰,再过一阵子,等张璁他们把郭勋家田庄的状况查清,或许也就会被放出来了,不过你放心,这武定侯屡犯众怒,早晚皇上会有收拾他的时候!”
林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眼前莫名有些模糊。过了好半天,他才看清眼前陆炳熟悉的脸,和他那满是担忧的眼神,林蓁渐渐镇定了下来,不管如何,一切都结束了。现在的关键,是要想个安置魏琼玉的办法。
他想了一想,问道:“那魏姑娘现在在哪儿呢?”
陆炳道:“这正是我发愁的地方,如今我不可能再把她送回安陆州去了,而京城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等我想上两天再说吧。”
林蓁点点头,两人默然往前走去。快到林蓁家门口时,他对陆炳说道:“陆大哥,如果你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安排魏姑娘,可以把她送到我的家乡海阳县去,我们那里是乡下地方,离京城又远,这些年薛兄薛中离在家乡讲学不辍,让那儿的风气越来越淳朴,少有的几个坏人也都待不下去,跑到别处谋生了。因为我中了状元,家里深宅大院的,百姓们也有几分敬畏,她在我那儿,至少可以过上几年安生的日子。”
陆炳一听,低着头考虑了起来,最后对林蓁道:“好吧,等她恢复一段时间,我问一问她的想法,若是她愿意,我就送她去岭南。”
送走了陆炳,林蓁赶紧回家换上官服,去翰林院报道,今天他迟到了一小会儿,又引得张璁对他横眉竖目,训斥了他一番。林蓁心情低落,根本没有心思分辨,况且,每天看着张璁这张脸上的表情就跟看着林老太太催着他找媳妇的表情一样熟悉,已经看得都没什么感觉了。他条件反射的自我检讨了几句之后,马上就回到编检厅和他那些难兄难弟们一起为《大礼全书》奋斗去了。
两三个月过去,发生在魏琼玉身上的不幸给林蓁带来的Yin云一直都没有散去,为了排解心里的难过,林蓁工作的格外卖力。在明朝头脑最好,文笔最好,历史经验最丰富,最能体会圣意的这一群人日以继夜的努力下,《大礼全书》的编纂工作终于到了尾声,朱厚熜读过初稿之后圣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