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上过目呢。”
段朝用颓然坐在了酒席旁边,他一点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思。这边只听魏琼玉道:“道长,道长您怎么不说话了?”
朱宸、陆炳等人平息凝气,只听段朝用悠悠叹了口气,道:“不行啊薇姑娘,我……我看我在京城……呃……是难以炼出这么多银子来的,我还是回我的老家合肥去慢慢炼制吧,你……你回头告诉小侯爷,就说我先走一步,让他不要费心找我,等银子炼好了我自然会回来。”
这回魏琼玉反而拉住了段朝用的袖子,道:“段道长,您别走,您等一等呀。不瞒您说,郭守干虽然对我不错,但他骄纵得很,年少气盛,他又一直说要带我回府,您想,侯爷府上太不自由,他还有妻子,有侍妾,我不愿随他去,他不会放过我的。您若是想离开京城,何不带上我一起呢?”
段朝用本来想跑,听见魏琼玉想和他一起走,他的脑子一下就不清醒了,高兴地扶着桌案站了起来,抱着魏琼玉道:“薇姑娘,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魏琼玉点点头,道:“当然,你看我每日在这里迎来送往,结交的都是京城显贵,得罪了任何一人,别说是我,就是这一栋楼里的人说不定也会跟着遭殃,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也不想过了,不过道长,你可得告诉我你那黄白之术是怎么回事……”
段朝用惊讶的看着魏琼玉站起身来,从床下搬出几个箱笼,里面都是她的首饰财宝,魏琼玉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指着箱子里的金灿灿,明晃晃的宝物,对段朝用道:“不瞒您说,我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金银珠宝,若是您有那炼银子的办法,我就不带这些累赘了,若是您那法子……您那法子……”
她还没说完,段朝用愤然抬手在案上一拍,震的盘盘盏盏哗啦啦啦响了起来,只听段朝用开口说道:“什么黄白之术啊,都是郭勋他们想要让我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硬要让我施展的手段!薇姑娘,你赶紧收拾东西,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隔壁一众黑衣人打起Jing神,认真的听着段朝用对魏琼玉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原来严世蕃将段朝用引荐给郭守干之后,定远侯郭勋马上对段朝用吹嘘的黄白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知道自己靠大礼议的功劳赢得了朱厚熜的信任,但这份宠信却未必能够长久。道士邵元节在朱厚熜面前正得宠,但他毕竟年纪大了,还得找个接班的人。尤其是如今朱厚熜整顿了皇庄,宫内的用度就越来越紧张了,听说还要对他们这些权贵积年霸占的土地下手,这些人见势不对,个个都在想办法阻止。
正巧此时严世蕃这小孩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听说宫里蒋太后病了,不过仅是小病,用不了多少日子就会痊愈。郭勋和郭守干一合计,先把段朝用送进宫,让他呈上一套银具,就说是炼出来的,有助于太后康复。
段朝用哭丧着脸,对魏琼玉道:“那银具是我炼的,不过不是纯银的,我那是把郭勋给我的银子熔了掺了别的铜啊铁啊……方才炼出这么几样,平日里若是需要当众演示炼银之法,我……我就把那银子外面涂上黑炭,到时候在火上一烧,自然银子就显出来了,唉!我现在悔之晚矣啊!还有药丸,《抱朴子·金丹篇》说:‘凡草木烧之即烬,而丹砂炼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其去草木亦远矣,故能令人长生’……”
魏琼玉连忙问道:“怎么?这药丸真能让人长生吗?”
段朝用苦笑一声,道:“《抱朴子》是晋人所写,你看哪个晋朝的人活到现在了?我师父把这法子教给我的时候嘱咐过我,千千万万不要吃这些炼出来的药啊……”
他话音未落,只听门外有人喝道:“你自己都不敢吃的药,却将它献给皇上,你这大胆逆贼,居心何在?!”
魏琼玉腾的从段朝用身边站起,迈步走向门口,就在同时,门被一脚踢开了,隔壁那些身穿黑衣箭袖的男子一拥而上,将惊愕的段朝用按在桌上五花大绑,拎起来就往门外拖去。
段朝用这时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他先是对着魏琼玉破口大骂,被黑衣人打了几个耳光之后,又怒气冲冲的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天师,武定侯府上的贵客,你们也敢绑我,你们是什么人?!”
那位为首的黑衣男子掏出牙牌在他眼前一晃,道:“我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朱宸,本大人亲自来绑你这个江湖骗子,你还口出狂言,好吧,我们就把你带到皇上面前,看看你到底怎么为自己辩解……”
段朝用吓坏了,又苦苦哀求起来,锦衣卫们根本不听他胡说八道,随便从魏琼玉屋里扯了点布把他的嘴塞住,冒着雨从后面的巷子将他和程老二一起带走了。
陆炳和骆安留下来收拾残局,陆炳对魏琼玉道:“维岳亲口替你求情,说让我将你带出馨翠楼,我已经答应了他,不过,到时候提审段朝用时还要你上堂作证,这件事一结束,我就把你送走,你这几日自己保重吧。”
面对着窗外的滂沱大雨,魏琼玉忍不住失声痛哭,她受苦受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雷雨过后,第二天京城的天气果然凉爽了许多。张璁来到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