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刺激?”
姜琬已经把人放在软榻上靠着了,他不好置喙,只静静立在一旁,目光淡然地看向窗外。
“或许是着了风寒。”宗东方道了句。
除此之外,他想不起女儿会受什么别的刺激。
姜琬在一旁听着,忽然就想多了一事,心头忽被冰激了般,忖道:是不是如月和她说了什么。
但愿不是。
如月刚从苏州过来,京中之事一概不知,能说什么呢。
想了一圈,姜琬又放下心来。
那边,大夫望闻切问四步曲完毕之后,声音平和:“没什么大碍,吃两服汤药即可。”
哮喘这病他见的多了,宗小茹的病情说不上严重。
宗府上下听了松下口气,送走大夫后,这才有心思招待姜琬,又是沏了好茶让他上座的,又是要招待酒菜的,弄得他反倒有些拘谨了。
“君逸,会喝酒吗?”更反常的是,宗东方也凑热闹来了,兴致勃勃地叫人从地窖取出一坛子佳酿出来,非要拉着他小酌两杯。
姜琬说会也不是说不会也不是,纠结着道:“不敢不敢,怕酒气熏了小姐。”
心里一盘算,穿来这里后,他还真不曾饮过几次酒,每次都是沾唇即止,不知道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一杯酒喝下去都能烂醉如泥。
要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不妨不妨。”宗东方罕见地笑道:“她在后院静养,不会到这里来的。”
姜琬:“……”
可他想待会儿走的时候再去和她说一声呢。
盛情难却之下,姜琬在宗东方对面恭敬地坐了下来,翁婿二人一个面如冠玉,一个儒雅沉稳,下人们瞧着,还真有点一家人的感觉。
宗东方是个很内敛的人,待人的时候,极少表现出明显的情绪,他今天之所以留姜琬喝酒,实在是对这个准女婿在女儿事情上的做法很满意,又不好宣之于口,只好借这种方式表达了。
“君逸,你知我当日为何赌定你能经由科举一途有所建树吗?”
姜琬摇头:“学生不知。”
想到刚穿过来那会儿,在课堂上,他不过作了一首不东拼西凑的诗句,那时候宗东方问他想不想成为状元……着实让他困惑许久。
“说起来,我同你曾祖父,也算是挚交。”宗东方呵呵笑了两声:“准确说,当时忘年交,我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他却非要与我以兄弟相称,当年,我进京求取功名,一试未中,他还写了封书信来安慰我……”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在课堂上做的那首诗?”
姜琬想了半天,皱眉道:“白马紫玉鞍,连翩驰骋长安。……学生惭愧,现在看来,竟什么都不是了。”
“这可真是天意啊,我与你曾祖父结识那日,他刚办了差事回京,一身紫锦华服骑在白马之上,意气风发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所以当日,他听到姜琬做的诗后,心里一下子就震惊了,瞬间笃定这小子会继承姜国公的衣钵,官至卿相。
才有了后来他与姜琬的种种来往之事。
宗东方喝了酒,话比平时多起来:“我少年时落第,他写信劝我说时机未到,他在心中说……‘如此天下甫定,百废待兴,朝廷取士,乃以经世致用为主,故而本科取才,亦以朴实为主,兄之大作若在四海升平,鼎甲可期,所欠者未得其时,乃有遗珠之憾,现在朝廷正在励Jing图治,遣派大员镇守地方,四海升平之日,想来不远,斯时必为兄之扬眉吐气之日矣!’,才有了我后来两次进京赶考,中了状元,一步步走到今日……”
姜琬不知他为何突然同自己说些话,想来多半是为了朱楠之的事:“先生放心,朱兄那边,既然先生交代了,学生就把他的事担下来,太子那边,绝不会透漏一个字。”
宗东方说了这么多,无外乎追溯他和姜家的渊源,表达他和姜琬的亲厚之意。
尽管在朱楠之的事情上,他要姜琬受点委屈,但,这应当都在他的权衡之后,他知道姜琬能应付的来。
反过来,朱楠之那边,若太子知道有人仿了姜琬的笔迹,且以他的名义去招揽郑景,他必然会愤而上奏,到时候龙颜大怒,赐死朱楠之都说不定。
能模仿笔迹到原主都分辨不出来,本身就是一宗罪,一旦被知晓,弄的朝中人心惶惶,他绝对没有活路可走。
宗东方点点头:“小茹怕是知道了楠之的事,又惊又怒又担忧之下,才引发旧疾的。”
知女莫若父。
宗小茹不是担心朱楠之会怎样,她是怕这件事情瞒不住被捅出来,把姜琬扯进漩涡。
他的仕途才刚刚起步,若因此被毁,就太可惜了。
姜琬一怔:“是谁透漏给小姐的?”
若家中的人嘴巴都不牢靠,这事就算他想一力承担下来,只怕太子那边也不干。
宗东方很严肃地道:“宗府上下只有这几个老仆人,他们跟了我大半辈子,什么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