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晚饭,却在半道被太子府来的人拦下了。
“殿下说,得知姜大夫家人来了,让小的一会儿天黑之后把顾公子送来与亲戚叙话。”
姜琬自是感激不尽:“有劳。”
那人还礼,一句废话没有就走了。
姜琬望望天,彤云潋滟,离天黑还早。
“琬哥儿,那人是太子府的?”他娘林氏见他满腹心事进来,神色复杂地问。
他生怕儿子年纪小,在官场上不懂与人周旋,得罪了人。
“是的,母亲,晚一点儿,顾表哥回来府中和咱们一起用饭。”姜琬道。
姜母和姜徵本来在里间坐着,闻言,齐齐出声问:“玠儿能回来了?”
姜琬:“祖母,父亲,太子殿下只说许他过来和咱们聚聚。”
姜母忍不住哭了:“玠儿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几个小辈都是老人家的心头rou,哪个过的不好她难受着呢。
林氏偷偷拉着他,小声道:“你姑父和姑母为这事大病一场,半条命差不多没了,唉。”
姜琬听了去到姜母跟前扶着她道:“皇上已经亲口解除了顾表哥的婚约,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日,他就能脱离乐籍,恢复自由身了。”
姜母一把抱住他:“我知道,我都知道,多亏你了,孩子。”
姜琬为顾玠做了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弟弟,你说顾表哥今晚会来?”姜如玉听到风声,火急火燎地进来:“可是真的?”
姜琬没有否认,却不肯多说什么。
姜家的长辈们都知道女孩的心思,摇摇头:“如玉呀,去看看晚饭的材料他们买齐没有?”
这孩子进宫三年吃了苦,他们不忍心责备她丁点儿。
姜如玉向来不是好打发的,当着长辈的面不好问,她便找借口把姜琬拉扯到外边:“顾表哥这次出来之后还回去吗?”
“太子之说允许顾表哥回来和咱们叙个话。”应该留不下来吧。
姜如玉眼圈红了:“弟弟,姐姐求你了,早点把顾表哥救出来吧。”
她是真的喜欢顾玠。
姜琬叹气:“姐,他并不适合你呀。”
那么冷清的一个人,他很难想象顾玠会爱上谁。
“我知道。”姜如玉黯然道:“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对我,还是没有分毫心思。”
姜琬不知怎么劝她,默然不语。
情之一字,于他,也说不上来个通透。
***
夜色将将染上,姜府的门便被敲开,顾玠被送来了。
他鬓丝若霁,唇薄透红,玉骨丰姿,深沉的瞳眸之中看不出来经历过风霜,一如从前那般淡然。
姜母早就在院子里站着,送走太子府的人,一把拉着顾玠的手:“我可算见着你了。”
许是怕顾玠伤感,她克制的很好,是笑着说的。
其他人见姜母一副笑脸,都收了悲戚的神色,有说有笑地把顾玠接了进去。
到了堂屋,顾玠跪在地上给姜母磕头,又给姜徵夫妇行礼,举手投足还是大家公子的风范,不像受过多少委屈的样子,让人愈加刮目相看了。
荣辱不惊。
姜琬在心里想道,他日时来运转,顾玠挺过这道关口,必能有一番不小的成就。
也难怪姜如玉会看上他。
落座后,顾玠对姜琬道:“一直以来,都没找到机会恭喜琬表弟高中又高升,这次,一并贺了。”
坦坦荡荡的,没有眼红之意,只有诚心的祝贺。
姜琬喜欢他这样:“多谢表哥。”
“顾表哥,喏,你还少说了一件事,我哥他很快就要迎娶宗家小姐了,你可不能装作不知省去礼金哦。”姜如月笑嘻嘻插了一句嘴。
说完,她还对姜琬挤了挤漂亮的杏眼。
姜如玉也跟着笑道:“是了,哎呀,说好了,顾表哥你可不能给的多了,我和如月妹妹没多少私房钱,多了拿不出来。”
姜琬:“......”
唯女子最难养也。
古人诚不我欺。
她们一闹,姜母也来劲儿了:“琬哥儿娶媳妇,可是你们小辈里第一个大喜事,你们谁给的礼钱少了,他都记着仇呢。”
姜琬:“......”
您老人家这么补刀真的好吗。
“琬表弟,恭喜啊。”顾玠淡淡一笑,算是表态。
姜琬的脸都红了:“多谢。”
古代结婚早真是一件要命的事,不能想,尴尬。
***
说说笑笑中吃过晚饭,正要挪去天井中乘凉,忽然太子府又有人来了,说要姜琬同顾玠一同去太子府,今晚就不必回来了。
“太子殿下有何急事?”
姜琬心头一紧。
“也没什么大事,殿下说闷了,找人下棋,偏偏今晚值宿的黄太师和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