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容易。
皇帝听了姜琬的话有些动容,怎么说也算是给他和公主们找了个台阶下,但嘴上却道:“你莫要为她们开脱,说到普通人家的女儿,朕何尝不想她们也能放下身段,找个驸马相夫教子。”
与平常人家的女儿一样。
“陛下此言差矣。”姜琬这次反驳的笃定:“金枝玉叶岂能和市井女子一样?何况在民间,婚嫁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少有嫁与卖油郎的,小户之女也不情愿说给贱籍之男子,若陛下真想公主殿下们与平常人家女儿一样,何不遵循门当户对之风俗,为殿下们泽门当户对之附马郎?”
“何况,我等寒门出身之士子,少年之时便身患或轻或重之小病小痛的,虽承蒙陛下看的起,但我等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垂涎天家富贵而耽误公主殿下终身啊……”
经这么一提醒,皇帝忽然想起曲江宴那日董琼之羊癫疯发作之事,心中愧疚,道:“君逸所说,是有几分道理。”遂问众人:“你们怎么看?”
一伙人巴不得皇帝打消收他们为女婿的念头,连连道:“姜兄说的不错,我等实不敢攀附金枝玉叶。”
只有张鸿呆头呆脑地道:“若不是怕委屈公主殿下,我等若得此好事,要祭天地祖宗的了。”
姜琬:“……”
有棍子吗?真想敲闷这个二愣子。
皇帝无声笑了,起身道:“琼之十日后便去衢州道赴任吧,婚事嘛,不宜仓促,再说,再说。”
“谢陛下。”董琼之此刻想给姜琬磕头,喊他一声恩人呐。
昭城公主见状,既羞又愤,如箭般的视线密密麻麻地射向姜琬,他虽替她搅黄了和董琼之的婚事,但又在皇帝面前卖弄了一次,怕更得君心了,如此,要找这人的茬儿,更难了。
姜琬被这目光刺的浑身不爽,却也不能说什么。
他既成了太子东宫的官僚,和昭城公主,早晚是对立的,这个仇家,化解不开了。
***
从翰林院出来,天上彤云舒卷。
一番话说的比彻夜读书还累,姜琬出了一身汗,走的比往常慢了些。
董琼之从后面跟上来:“姜兄,姜兄等等我。”
姜琬愕了愕,回头:“董兄,你也回去?”
印象中,这位老兄经常加班加点到掌灯时分才撤的。
“走走走,我请张兄去万海斋订了桌酒菜,咱们去喝两杯?”董琼之激动地道。
这是他第一次在京中请客,方才还私下向同僚借了十两银子,生怕到时候不够买单的。
万海斋啊,京中有名的高档大酒店,姜琬心动了一下,却拱手道:“董兄,不瞒你说,我家人即日要进京,我刚租了个院子,正在采买用品用具,实是抽不出空与董兄饮酒,海涵海涵。”
这世上有很多人智商极高,比如翰林院的诸位同僚们,可情商却相形见绌,比如董琼之,比如张鸿,还比如他自己,也勉强算一个吧。
拒绝公主成功当日立马去宴饮庆祝,传出去,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搁,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好在董琼之还没啥傻彻底:“姜兄是否在避嫌?”
姜琬:“……”
这不特么废话嘛。
“照理说,这同僚之间去小酌一杯……”无伤大雅。
姜琬:“董兄,在下的确家中有事。”
不信你们就去作死,作不死的算我输。
傻楞也要讲究时间点的啊,兄弟。
董琼之砸吧两下:“唉。算了算了,我听你的,这就去追张鸿回来,改日再约,改日再约。”
***
姜琬和他分道扬镳之后并没有即刻回府,而是去了太子府上。
算是去报个道吧。
好歹是左善赞大夫了。
在古代,朝廷一般是不允许结党的,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太子。
说结党好像不太恰当,一般来说,皇帝立了太子之后,相应地就建立了东宫,东宫里面有一套官僚系统,按在这个系统里的人,就是明面上的太子党。
他们维护太子,办一切有利于太子的事情,基本都是被默许的。
前提是,别在和皇帝的根本冲突的情况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姜琬一边思考事情一边进了太子府,迎面被正要出门的太子碰上,他摇着扇子笑道:“你就这么心急?”
姜琬一惊:“殿下,您说什么?”
太子:“顾玠。”
姜琬松了口气,原来是当他来要人的:“说实话,臣来之前没有考虑这事儿。”
顾玠的事儿,他是一步一步,徐徐图之的。
“哦?”太子眯眸笑了:“难不成是想念玉树临风的本太子爷了?”
姜琬:“自然。”
太子伸出玉扇在他左肩敲了敲:“替你姐姐想的吧?”
他求之不得啊,本来就是想出门去姜琬府上转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