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愤怒。
他暗自忖度:天天让她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去吧,回房读书去吧,别为这些不值得的小事儿分心。”姜敏叮嘱他们。
“走吧。”顾玠默默朝外面走了两步,又回身拉了一把姜琬:“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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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郑景和秦真回来了,津津有味地说着秦淮河上的佳丽美色,生生打断了姜琬在八股文章上的思路,他不得不从书房出来,听他们扯些活色生香的艳事。
“你们不去瞧瞧可惜,个个如仙子临凡,一出来,啧啧,那身段,真真是嫦娥离月,看一眼说心神俱醉都不为过……”秦真道。
郑景抓起桌上碟子里的花生米抛起来,仰头接在嘴里:“姿色不过清秀而,不过今日出来的女子中,有一人弹奏的琵琶之妙,真真不减浔阳江上声。”
这里正说的热火朝天,忽然外面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上吊自尽了……”
顾玠听了什么没说,跟着就往前院跑,他边跑边想,这下,他的前程,怕要完蛋了。
姜琬他们也跟着跑了出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公子别怕,没死成,老夫人,唉,这一年,什么死法都试过了……可阎王就是不收她,你说气不气,不祸害死别人,她哪里甘心啊……”心头的弦绷到了极限,又有一家仆跑过来,说了这番话。
第53章?乡试(上)
不祸害死别人,她哪里甘心。
一句话让四个少年都顿下脚步,?姜琬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拦住顾玠:“别去了,?就当没听见。”
“不行,?传出去,街坊邻居会笑话顾家的。”顾玠为难地拧着眉目,“你们不要跟来,我一个人去瞧瞧好了。”
“我陪你去吧。”姜琬不放心。
郑景和秦真自觉是外人,?不好参与,?遂摆摆手:“有事叫人来喊我们啊。”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好,谢了。”顾玠和姜琬匆匆去了吉氏住的院子,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站着顾家大大小小七八口人,?有哭的,?有叫的,乱哄哄的,吵的人心烦。
吉氏被安放在软床上,顾之仪和姜敏跪在她身边,不住地磕头请罪,?态度真挚。
“老太太没大碍,?一时堵了气,你们顺着她就好。”请来的郎中给吉氏把完脉,?连方药都没开,?就直接拎起针灸盒子,?要走人。
“你的医术、医德呢?我娘刚从梁上救下来,你这就走了?”忽然,一个身穿绵绸长衫,面容和顾之仪有点相似的男子一把拽住郎中,语气很冲地道。
“顾之远,你家老太太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清楚?”郎中看不惯他的态度,直呼其名。
他从前在朝廷做过御医的,告老回到地方后,地方刺史、大小官吏,哪一个请他瞧病不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听过这样的话。
顾之远被他娘娇养惯了,往常又有他兄长顾之仪罩着,在金陵城里,也算是横着走的,不说欺男霸女吧,也在能无赖名单上吊个车尾,一听郎中的话不顺耳,噌地跳了起来:“我清楚我还出诊金找你做什么,你一个行医的不好好给病人治病,你就不怕砸了招牌,以后喝西北风去。”
“你……”郎中气的面皮通红,手抖着说不出话来。
顾之仪赶紧上前道:“詹大夫,您别生气,来来来,看在我的面上,早些回去歇息吧。”
要不是人家看在与他二十多年的交情上,才不会一请就来,给吉氏瞧病呢。
詹郎中对顾家的事儿有所耳闻,也不生气,回头看见顾玠,幽深的眸忽而变了变,又对顾之远道:“老夫人的病,要想好的快一点儿的话,还是开两副药喝一喝吧。”
“你倒是开呀。”顾之远横眉一挑,根本不承他的情。
“不急,不急,待我先给老夫人行个针。”詹郎中笑yinyin地取出针灸盒子。
吉氏一看他要给她瞧病了,装的更厉害了,一个劲儿地在那边哼哼,那股假惺惺,让下人都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姜琬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这名姓詹的郎中要干什么,但总觉得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貌似哪里不对。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姜琬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细长的银针,无端地,背上发冷。
“好了好了,顾老夫人,再喝几碗汤药,我保证您药到病除,长命百岁。”行完针,詹郎中还是笑着道。
不经意间,他还意味深长地瞥了顾玠一眼。詹郎中细微的眼神转换正好被姜琬捕捉到,这次,他浑身一紧。
“多谢多谢。”给吉氏瞧完病,詹郎中取了诊金,慢悠慢悠地告辞出去。
墨眸轻泛,姜琬倏地回过神来。
詹郎中一定对吉氏做了手脚。
他首先想到了“谋杀”这两个字,可转念一想,不对不对,吉氏还没死啊,看她的样子好像很舒坦,一点儿都不像中毒或者有哪里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