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大人也就随他们去了。
报名之后,日子就走的更快了,一晃就到了县试之前的一周,学堂宣布放假,让学生回家中备考。
姜家因为有两个孩子要考试,姜徵不得不亲自出来管家,多年不管事儿,大家都当他走过过场,意思意思而已,谁料想,他倒认了真,一天到晚在家中各房各院转悠,见到闹腾的就喝斥下去,生怕扰到姜琬他们。
更意外的是,县试前一日,他竟亲自上街,买了两只藤编的考篮回来。考篮是方形的,尺寸统一,上下两格,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蜡烛,下面放着苏州城里最有名的杏花楼的点心。
“放平心态,就当去试一试吧。”分发考篮的时候,姜徵摸了摸姜琬的头,语气慈祥的像变了个人。
反正他从来也没指望姜琬考中过。
第16章?县试
姜琬有点受宠若惊,他楞了下,从姜徵手中接过考篮,低头道了个“谢谢”,就转身进了屋里。
和这位便宜爹没话可交流啊。
“你和舅舅,好像生分的很啊?”顾玠跟进来,好奇地道:“你们父子,和我上一次见面都很不同呢。”
在他记忆中,姜琬从来不说念书,而姜徵,自年少落地后,就再不过问科举考试的事了,别人说起来还要不叫他听见呢。谁能想到这次,他竟会亲自为他们准备了考篮,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姜琬检查了一遍考篮,用一副惯常的语调回他:“是吗?我倒不觉得。”
顾玠并没有就此事纠结,而是兴奋地道:“明日一考,中了秀才,咱们往州署里递个自荐书,去谋个职位赚银子如何?”
他实在是闲的慌。
姜琬:“……”
还有这波saoCao作。
也对,古代没有劳动法,政府可以公然聘用未成年人。
“咱们去找个誊写文书之类的事儿,他们当老爷的巴不得呢,请秀才代劳是最便宜的了。”顾玠道。
姜琬:“……”
出名趁早,年少得志。顾兄啊,你在这个年纪已经达到了绝大部分人到不了的高度,前途犹如探照灯,光芒耀目,怎么惦记个誊写文书的破事儿呢。
真是想不开啊!
“等考中了再打算吧。”姜琬两眼有点空空地道,考场之事,瞬息万变,牛人如云,不到结果出来,名次落定,谁也不敢打保票就一定能考中。
顾玠拍了他一下:“嗯,现在说这个还早,早点睡,明早咱一起走。”
*
次日,天清气旷,花木飘香。
姜琬和顾玠两人一早起来,洗漱停当,由姜徵和七八个仆人护送着,浩浩荡荡地去了苏州的贡院。
别的地方,只有府城才有贡院,江南府由于人才济济,所以除了金陵外,苏州也设了贡院,免了车马劳顿之苦。
到了考场,大概是辰时不到,姜琬放眼一望,不远处一间一间的小房子,就是所谓的“号舍”了,专门给应考士子准备的,每人按考生号入内,在里面待三天两夜,历经三场考试,拿到或拿不到通往仕途的金钥匙。
他正在深呼吸的功夫,前面有人喊道:“各位才子,进场了,进场了,除了考篮,其他的东西都不能带,自觉一点儿。”
姜琬从仆人手中拿起考篮,和顾玠对望一眼,用眼神鼓励了下彼此,缓缓走入考生的队伍之中。
主考官是个约莫五十余岁光景的老头子,白须垂颔,两目奕奕有神,脊背挺直,他站在考场门口,一个一个扫过前来入场的考生。
瞧见姜琬时,他微讶了下,目光在他身上滞留瞬间,而后又恢复淡然的神色。
入场后,主持县试的人员过来让每位考生抽了考号,领到号后,便陆续去例行搜查。科举考场的搜查十分严格,为防止夹带,所带食物要切开,夹衣要拆开,考生还要在考官面前解衣、脱掉鞋袜,甚至连头发都要解散,挺尴尬的。
万幸穿成了个男身,不然,在古代,女子是完全没办法通过科举这条路出人头地的,单这一关就过不了。
姜琬有点不习惯,心思回转了一会儿,就轮到他了。他调整了下心态,利索地脱掉鞋袜、衣衫,让他们搜了个遍。
搜查完毕,考官发给他一本《诗韵》,就让他进去了。
《诗韵》是第二场考试帖诗的时候用来查找韵脚的。
进去的童生人手一号,一号对应一个号舍,号舍目测有2米高,1米宽,1.3米深,一旦进去,需要在里面过三天两夜,非到考试结束,不能出场。
找到自己的号舍,姜琬看了看,他算运气好到爆棚的,幸运地分了个离粪桶很远的位置,否则,夜里不被异味熏死才怪。
谢天谢地。
坐下去之前,姜琬深吸了口气,想起蒲松龄那老头在《聊斋志异》中对科举考生的调侃——
秀才入闱,有七似焉:初入时,光足提篮,似丐;唱名时,官呵吏骂,似囚。其归号舍也,孔孔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