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立转头看向老爷子,眉峰似刀,恨声道:“祖父,可是王唯真那小子故意的?”
这个时候,正好走到后院门口的王唯真听到柳博立的话,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喊道:“小爷怎可能是故意的?明明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车都过来了,还站在路中间,我家马车一时刹不住,就撞了上去,怎么说是我故意的?”
柳博立哼哼了两声,道:“城内一向不许马车疾驶,我族兄所走的那条路更是人流如织,难道你家的车夫就如此胆大妄为,连刑律都不遵守了,看到人在路中间不但不停下来,还非得给人撞上去?就算不是你故意的,那也说明王二公子你是个草菅人命的家伙。”
听到柳博立这样说,王唯真顿时怒了,撩起衣袖就想跟他来个贴身rou搏。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这些小辈们闹腾的柳老太爷,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
听到老爷子发出的声音,柳博立跟王唯真脸上一僵,而后才发觉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进行争执的场合,于是两人整理了仪容,朝着柳老太爷重重一躬,表示歉意。
“你二人皆是少年心性,这不怪你们无礼,不过以后切不可没有证据的随口指责别人。你倒是随便说说了,但旁人传来传去就容易变味儿。这样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对自己对别人都没有好处。”
说话的是傅子寒,他看得出柳老太爷的心情不太好,也不太想跟几个小年轻说话,于是就站了出来,充当和事佬。
太史王家,虽然说很溺爱孩子,但是行事还算公允。
王大人为官也比较清廉,是难得的官品人品都很不错的老人。而且王唯真的大哥王唯一跟文大人是同窗。当初傅子寒来京城赴考的时候,文大人写信拜托了几位交好的同窗照顾点傅子寒,其中就有王唯一。只是,王唯一正好在头年冬天的时候去了闽南任职,还未来得及写信跟文大人知会一声,所以傅子寒前去拜见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人。
便是看在王唯一的面子上,傅子寒也不好让柳博立对王唯真动手。再怎么说,柳博立也挂着他弟子的名头,人家说起来多少都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王唯真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他虽然纨绔蛮横,但是,他跟袁小胖又不是同类型的纨绔,认真说起来,王唯真还算是个有格调有品位的,只是说话做事,很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已。
要说他是故意去撞柳桐言的,傅子寒都不会相信,而且当时跟柳桐言分手的时候,对方是怎样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傅子寒也是看在眼里的,认真说起来,傅子寒反而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
明知道柳桐言的那种状态,不适合一个人独处,他偏偏还因为关心柳桐言之后的安排,而忽略了他的Jing神状态。就算不能跟柳桐言一起回去,也该派个人陪他一起走才对。
之前在傅立文和柳博立还没到医馆来之前,傅子寒也正在跟柳老太爷说这事。
他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柳老太爷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人,他自是不可能将这事儿归结到傅子寒的身上,更别说柳桐言殿前失仪,说穿了也是他柳家教育不当而造成的后果。
相反的,傅子寒给柳桐言制造了直接面圣的机会,这是他柳家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所以,柳老太爷也不会责怪傅子寒,反而会感激他为自己的后辈创造了很好的机会。并且还会对傅子寒更加好,以期在自己大限之后,傅子寒能看在他的老脸上提携一下柳家后人。
这个时候,傅子寒还没有来的及跟柳老太爷说让柳桐言去四门就读的事情。
实在是因为凭柳桐言现在的样子,他能够在入冬的时候恢复行走正常,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最重要的是,如果柳桐言不能继续参与后面一系列的事情,那他的功劳就不足以让圣人开恩特许他入读。
柳老太爷或许能够帮助柳桐言活动一下,可是要知道,柳家是个很大的家族,还有比柳桐言地位更高,能力更强的人。柳家的资源不可能朝着柳桐言倾斜太多,那样的话,柳老太爷也没办法服众了。
并且,傅子寒可以肯定,今天柳桐言殿前失仪的事儿早就传遍了各大家族,可以说,如果这个时候傅子寒放话出去要换掉柳桐言,那么仅柳家想要来顶替柳桐言位置的,至少都不下十人。
只是傅子寒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他既然这样努力的给柳桐言争取机会,就不会轻易的放弃他,不到实在万不得已,傅子寒一定会保留柳桐言的位置。更何况,目前来看,傅子寒所接触的人之中,拥有柳桐言那样的绘画技巧的人,还没有发现第二个。
傅子寒开口给王唯真台阶下,对方也就朝着柳老太爷再次行礼,口中连连道歉,并且说一切花费都会由他家来承担,包括这养伤期间柳桐言需要的生活费用也都由他来负责。
王家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柳老太爷肯定不会替柳桐言拒绝,至于说再追究王唯真的责任,这倒是不必。毕竟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在柳桐言自己身上,再加上柳桐言家里的确不太宽裕,多一点赔偿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柳家虽是大族,可除了固定该公中支付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