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看傅子寒的目光就有点深意了。
“你无须担忧,他不过是伸了不该伸的手,动了不改动的东西。你机灵一点,不要逾矩,老夫自然保你平安无事。”
祝大人的声音也低了一些,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的那种。
傅子寒顿时恍然。估摸着王大人在搬迁的过程中卡拿要了,但是照说不应该啊,都知道这种事情上峰盯得很紧的,而且照王大人的性子,他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他略微给王大人分辨了一两句,眼见祝大人的眉头微微一蹙,很自然的又收了口,转而谈起他设计的房地产的事情来。
“大人,不是下官吹嘘,而是若这事儿是工部承头的,那么日后收益工部虽说不能全占,拿一两成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若不趁这个时机开口确定下来,等到时候再来讨要,户部的大人们怕是不太好说话。”
原本因为王大人的事情,在圣上跟前受了点气的祝尚书也回过神了,眼角再去撇了撇那本小册子,颔首:“本官回去会仔细看看,这事儿若是有赚头,工部肯定不会拱手相让。”
工部虽不如兵部花钱多,但是人家兵部要钱的时候都是很重要很关键的时候,而他们工部要钱的时候多是在平时,一笔一笔看着数量不大,但累计起来可不小。为了这些钱,他跟户部的那个铁公鸡好几次都差点直接打起来。
以前还从来没想过自己做点营生来找钱,可看到傅子寒的小册子之后,祝大人竟然觉得这个办法挺不错的。
他难得的挑灯夜战,一宿没休息的将这个计划深入了下去,第二天去议事的时候,更是将这本小册子和自己所做的细化条款一并带着。
大宴朝现在国泰民安,虽然有点小矛盾,但不会引发社会动荡,算得上太平盛世了。
也正是如此,当今圣上才会想着恢复汉唐的荣光,想要将边界往外扩一扩。而在扩张之前,他得先了解一下周围的邻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没有哪种手段比商业往来更容易打探和传递情报的了。
“祝大人说的这个,可有去实地看过?”
圣上果然对增加国库金银储备有极大的兴趣,连带着户部的三位大佬也围着京郊舆图跟这个小册子上的内容一一对照,而后兴致大增。
“回圣人,臣虽近期没有实地去看过,但是那片地方在去年的时候有去过,印象还很深刻。”
经过祝大人的解说,在座的大人们都回忆起了去年春夏之交发生的那件祸事。那里因为地处低洼,下水又容易堵塞,而且多是难民在那里搭建窝棚停留居住,所以初夏一次暴雨之后,大涨的河水半夜溃堤,淹了好大一片,死了十几人。
“既然那地方容易产生水患,为何还要在那处修建学堂和屋舍?”
圣上也不是责问祝大人,而是真没弄懂为何要如此,难道不应该为此而避开吗?|
“这……”祝大人也没想到圣上会如此问,他脑海中根据傅子寒的描述而产生的具体印象又没办法具现化给圣上知道,可那里在没改造之前又着实污秽,不可能让圣上亲临。
“祝大人,既然是你工部的傅大人提出的,那么他应该知道为何要如此,不如召他前来说个清楚。”
太傅老人家一向只旁听,不到圣上询问不会轻易开口,这会儿突然插了一句,却是个祝大人一个喘息整理的机会。
“不错,召傅子寒前来回话。”
圣上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当即也不拖延,直接让人去皇城叫了傅子寒进宫。
傅子寒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倒不是其他问题,他是有种莫名诡异的兴奋跟惶恐。哪怕他现在要见的,并不是他所熟知的历史上的那些君主,可毕竟是皇帝啊!天子啊!好鸡冻有没有!
他想问来传他的内宦是为何事,但看人家一直低头默不吭声的领着他疾走,也不好停下来问个究竟,只能将满腹疑问和诡异兴奋都强行压抑在心头。
等到一通折腾进了议政房,傅子寒乖乖的跪下磕头行礼,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他再好奇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玩。
“傅大人,圣上对你说的那个改造计划有些疑问,你如实回答就好。”|
太傅大人先开了口,缓和沉静的语气,让傅子寒的心跳随着他的话音也慢慢沉静了下来。
“是,臣一定知无不言。”
圣上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傅子寒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尽量浅显的说了一通,然而也只能勉强将道理说了出来,可具体的情况依然让圣上不太满意他的讲述。
“其实圣上若是想要直观的了解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需要给臣多一点时间。”
“哦,你有何办法?”
“臣可以为圣上画出来。”
室内静了片刻,最后是工部尚书祝大人为他求来笔墨纸砚,让他就地作画。
傅子寒可是学过速写的,静物写生也是练过好几年,就算后来工作了,每个月也会抽个周末出去写生画静物,更别说现在只要他画出那个地方的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