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渔也在想,公公婆婆越来越像自己的父母了。
转过天来,进入冬月。
顾岩陌自此开始当差。
晚渔和三夫人一起进宫,给皇后请安,回到家里,又一起去给二老夫人、二老太爷请安。
比之一个月前的氛围,大相径庭,今日根本就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晚渔回到秫香斋,没多久,冯季常过来请她进宫,“德妃娘娘和六皇子想见您,皇上说是好事。”
她笑着应下,按品大妆,循例带着无病进宫。
三夫人回房之后,忙着给各房的下人发放例银,全然依照晚渔定的赏罚制度。犯大错的,一个都没有,尽心当差全无差错的管事,则有三个。
她因此眉开眼笑的,正高兴着,有小丫鬟来禀:“舅太太和表小姐来了。”
三夫人立时蹙了蹙眉,随即却道:“先请到暖阁奉茶。”随后仍然忙着手边的事,细致地交代下去,才去了暖阁。
甘太太和甘琳坐在暖如春日的暖阁之中,前者觉得被怠慢了,神色有些不悦,后者则是忐忑中有几分娇羞。
三夫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进门来,笑yinyin地与甘太太见礼,“手边有些要紧的事,来迟了,嫂嫂勿怪。”
甘太太见对方满面春风,气派十足,不免有些惊讶,想到如今地位悬殊,忙堆起了笑容,“又不是外人,你也太客气了些。”
甘琳挂着甜美的笑容,上前来行礼,“侄女给姑姑请安。”
三夫人笑着说免礼,落座之后,留心打量了甘琳一番。
甘琳今年十八岁。三年前,甘家老太太病故,她的亲事还没着落,过了三年孝期,也便过了最适合议婚的年龄。
上次岩陌、晚渔成亲时,甘琳也来了,起初全然是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做派,离开时却心事重重。
是不是从那时起,这丫头就惦记上了岩陌?
倒不是三夫人捧自己的儿子,而是岩陌与仲霖一样,样貌过于出色了些。幸好都不是招摇的性子,寻常不在门第间的宴请露面,不然,不知要惹下多少烂桃花。
落座后,三夫人问道:“怎么突然来了京城?也没告诉我一声。”
甘太太道:“这次过来,是想常住,不少事情要打理。”
三夫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甘太太见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主动道:“说起来,我和琳儿今日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嫂嫂说来听听。”
甘太太道:“在京城的宅子,到今日还没打理好,乱糟糟的。你哥哥说,我和琳儿不如来你这边叨扰一阵。”
三夫人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这样不妥。我不能答应。”
甘太太和甘琳本以为是一句话的事,得了直接的否定,笑容俱是僵了僵。
三夫人噙着笑,和声道:“你们是我的娘家人,来到京城,我自当尽心照应。
“若是你们一家都来顾家住,委实不成样子,我哥哥定是拉不下那个脸。可你们既然常住,却分出母女两个来顾家住着,别人会怎么想?是说我哥哥治家不严,还是说嫂嫂不分轻重?说你撇下夫君子嗣来顾家蹭吃蹭喝可怎么办?
“宅子若有不妥,我将陪嫁的宅子借给你们就是了。我也想与你们时常小聚,除了休沐的日子,你们随时可以过来——到了岩陌休沐时,我们大多要一起走亲访友,委实不得空。”
想打岩陌的主意,有事没事在他眼前晃?她才不给机会。
甘太太和甘琳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居然用名声压人,她顾三夫人可真是出息了。甘太太心里很是憋屈,却不得不将姿态放得更低:“我们实在是遇到了难处。不瞒你说,这次进京来,是想给儿女张罗姻缘之事。我是想,琳儿聪慧,在你跟前,也能帮你处理一些家事。”
顾三夫人对儿媳妇言听计从,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有人说傅晚渔孝顺,有人则说傅晚渔是把婆婆当成了主持中馈的傀儡,做几年样子罢了。甘家人最清楚三夫人绵软隐忍的性子,相信的自然是第二种说法。
三夫人心中恼火,面上则是不动声色,“嫂嫂失言了。我上有二老夫人点拨,中间有妯娌帮衬,下有儿媳妇、侄媳妇分忧,更有一众得力的管事,哪里就需要劳烦你们插手家务事了?”
甘太太尴尬且恼火。何时起,这个小姑子变得反应灵敏且学会绵里藏针了?
这时,甘琳出声道:“姑母,我能不能见见表嫂?”
三夫人仍是和颜悦色的,“德妃娘娘要见郡主,她进宫了。她最是知晓礼数,不为此,早就来给你母亲请安了。”
甘琳没话好说了。
三夫人转向甘太太,道:“郡主经手的事,大多在宅门之外,等闲还真没多少会客的时间。
“如今顾家从上到下都一样,知晓支撑门楣的是岩陌和郡主。我们帮不上什么,但是添堵的事,便是再小,我们也会及时阻止。
“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