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希冀罢了。眼下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傅晚莹听得一头雾水。
贾姨娘正色凝视着她,“你愿不愿意嫁给贾府的哪个表哥?”
“我……”傅晚莹立时垂下头去,面色越来越苍白,“我宁可做君子妾室,也不想做贾府那些人的正妻。”
贾府那些表哥,一个个的各有缺点,且对她从没个好脸色,调笑戏谑时居多,她才不要嫁给那种人。
“我也知道,你以前的打算,可眼下不是没有成事的可能了么?”贾姨娘颓唐地规劝,“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只能击登闻鼓去告状了,只怕是,还没见到主事的大老爷,便已被三十大板夺走了性命。”
傅晚莹闻言一凛,细细审视之后,又敛目搅着帕子思忖多时,末了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的去处,全由娘亲做主。”
明知道就算嫁入贾府,也过不上好日子,但总比现在强,总不会连衣食住行都要受拘束。
尊严,她也想要,可她挣不来,只得顺其自然。
贾姨娘面上一喜,握紧了她的手,“得了你这句准话就好,回头我就去贾府斡旋。”又捧住她的面容,万般期许地道,“我下半生的光景,就全指望你了。”
傅晚莹听了,不置可否,下一刻,心里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母亲的脑子想来不够用,这次摆明了是要破釜沉舟,面对贾府老太爷、老夫人,真能如愿以偿?
……越想就越觉得不可能。到时候,要是连她都搭进去,可怎么办?她可还没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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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北候府。
坐在饭桌前的傅仲霖望着宋文:“你是说,沈晖、沈君若所在的那所宅子,夜间遇袭?”
宋文称是,“有惊无险,弟兄们应付起来不在话下。只是,属下想着,若是设置些机关埋伏是不是更好?毕竟,不知道下次遇到的人手会否更多,情形会否更凶险。”
傅仲霖敛目思忖。布阵设机关什么的,在他是小事,只是,晚渔只是跟他借人手,可没让他帮衬住着一位闺秀的门第更多。
关乎女子的事,他一向不愿意掺和,这次已经是破例。
“顾将军怎么不管这事儿?”他问。
宋文茫然,“属下不知道,只听说,顾将军打一开始就不肯理会,为此,郡主才跟您借人手。”
不肯理会算是哪家的道理?晚渔的手帕交的事,顾岩陌凭什么不管?沈君若要是会出幺蛾子的品行,晚渔也不会青睐有加。
避嫌?顾岩陌已经成亲了,他的媳妇儿还不知道搁哪儿猫着,这样一比,他名声不是更重要?
再说了,自己媳妇儿的事,不是应该上赶着帮衬么?大舅兄不是用来哄着的么?这种琐碎的事,顾岩陌从一开始就不该做甩手掌柜的。
这样一番思虑下来,傅仲霖便有些没好气了,“将沈宅的堪舆图送到顾府,让他今晚就给我把这事儿办了。”
宋文一听,笑开来,“是。属下这就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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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中,顾岩陌和傅晚渔相对坐在矮窗前的八仙桌前,吃野味火锅。
无病则已吃饱喝足,这会儿坐在船头,好奇地看着夜间水上景致。
“要是什么看头都没有,下次我们可就不来了。”傅晚渔道。
“别急。”顾岩陌笑微微地递给她一杯酒,取过筷子给她布菜。
相处时日不短了,但很少有这种机会,只得夫妻两个,安安静静地吃一餐饭、喝一点酒。
梨花白绵柔醇香,三两杯入喉,暖意渐渐疏散到四肢百骸,让人完全松散下来。
食材特别新鲜,蘸着调料,分外可口。
傅晚渔唤来伙计,要辣油。
没多久,伙计就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辣油来了,殷勤地叮嘱她要小心,别碰碗,特别烫。
傅晚渔笑盈盈地说知道了,赏了伙计一角银子,用小匙舀了辣油到白瓷小碗中,随后,夹了一块厚薄均匀、肥瘦均等的羔羊rou到锅中,涮到熟了,沾了些辣油送入口中。
顾岩陌看得一愣一愣的。
傅晚渔则绽出欢喜的笑容,逸出满足的一声叹息,“这样才好吃啊。”
顾岩陌则蹙眉,“你不是胃不好……”说到这儿,他就笑了。
胃不好的是临颖,不是如今的她。
傅晚渔也笑了,“这一阵,皇上和爹娘、傅家的母亲赏了我太多补品,郭嬷嬷每日变着法儿地让我吃,我现在好得很。”随即埋头大快朵颐,还抽空叹息,“唉,我从十岁以后,就没这样由着性子吃过东西。”这样的吃法,不合养生之道,只可偶然为之。
顾岩陌颔首,笑着探手过去,刮了刮她鼻尖。
傅晚渔问他:“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试试?”
“行啊。”他用饭不拘什么,但心情好的时候,最想吃的,是辛辣鲜咸之物。
傅晚渔他备了一份辣油。
他照着她的样子,先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