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再说吧。”四皇子有些无奈,“她再聪慧,也只是一个人单势孤的女孩子。究其根源,还不是凌家贪图她傍身的产业,才出了一些是非。出身哪里是她能选的。”
凌淑妃的语声低却凌厉:“你居然帮她说话!?”
“皇长子是在皇后入主中宫之后,身价才水涨船高。”四皇子也有些不悦了,眼神很是复杂,“您……也是庶出,我又何尝不是。您早就该提点凌家,不要往死里逼吝一个弱女子。当初既然认下了,那她就是凌家闺秀,便是不能尽心善待,也不该一步步到了肆意打罚的地步。女子的地位,不全在于男子么?那笔账,我懒得理,可您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便不得不提醒您了。”
一事归一事,他看到庶出的人平白遭受贬低折辱,总会念及自身,没法子不说几句公道话。
凌淑妃嘴角翕翕,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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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凌府,气氛压抑至极。
若不被逼到绝境,他们怎么会走到当众发落嫡出子女的地步?
怪只怪,顾岩陌和傅晚渔欺人太甚。这笔债,他们迟早要如数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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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渔没去见凌大老爷,把人交给顾岩陌应付。
她忙着安排沈君若一家人。正在风口浪尖,沈晖又是初到京城,她少不得给他们加派些Jing良的护卫。
只是,她手里并没几个护卫,只好派绿萝传话,问顾岩陌借。
顾岩陌却不答应,说他愿意帮衬沈晖,却不会帮梁氏与沈君若。关乎女子的事,他一向是冷血的。
傅晚渔想了想,笑了,便对绿萝道:“那你回趟傅家,向我哥哥说说这件事。”
绿萝欣然称是,匆匆去了外院骑快马去了傅家。
傅仲霖对于妹妹的要求,从来是无条件地答应,“让宋文去那所宅子看看,配备相应的人手。”
绿萝便又快马加鞭地折回顾家回话。
傅仲霖请李氏到外书房,为的是告知傅驹欠债一事的原委,末了道:“还差两千两,傅家得替他还上。”
说的是傅家,而不是他。李氏知道,他为的是让那几个人若感激,连她一并感激——虽然希望渺茫,最起码,那几个人不会怨恨她。她笑着说好,“理当如此。毕竟是在他们离开之前发生的事。”
傅仲霖见她完全明白原由,笑了笑,“如此,我尽快派人办妥此事。”
李氏要道辞之际,念及另一事,道:“近来我没少迎来送往的,有意无意地打听了各家闺秀的嫁妆,就觉得,给晚渔的体己银子还是少了些。”
李氏记挂着妹妹,傅仲霖心里很舒坦,微笑,“她平日并没有花钱的地方。不过,既然您提起了,我私下里给她一笔银钱便是。”
“扯哪儿去了?”李氏笑起来,“你私下里给晚渔多少银钱,也不关我的事。眼下,傅家要再给晚渔补一些嫁妆。这也是我双亲的意思,他们备了些书籍字画,我则备了五千两银子。”
傅仲霖却问:“您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李氏神色黯了黯,“是体己银子。以前我拿不出,自己的小库房钥匙,由一名外院的管事拿着。我常年派几个婆子守着库房门,贾氏才没有到我库房里搜刮东西。”
“……”傅仲霖按了按眉心,“那您是怎么给晚渔准备嫁妆的?我瞧过嫁妆明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李氏一笑,“我也没别的法子,先后几次在傅驹待客时,寻由头找他要银钱,宾客一听亲事,少不得向他道贺,不乏溢美之词,他一高兴,便先后给了两所陪嫁宅子、一万余两银钱。“
傅仲霖听了,对她感激地一笑,“以前也真难为您了。”
“这是什么话,应当的。”李氏道,“补嫁妆的事——”
傅仲霖道:“您别管了,我派管事办这事儿。走公中的账,若是花多了,等季霖成亲时,公中多贴补他一些。”
李氏无奈,“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我是想着,私下里给晚渔银钱,她不会收。而你若听说了,说不定会想到别处。
“我到底是你们的嫡母,嫁女儿那档子事我没办好,现在想弥补一下那份儿缺憾。哪个做母亲的,嫁女儿时不会贴补自己的体己银子?
“再说了,没有你们,我哪里会有如今的光景?归根结底,我和季霖日后还不是要你们照拂着?”
傅仲霖也无奈,笑了,“行吧,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弄得手头拮据,委屈了您和季霖才好。”
“不会,不会。”李氏得了他准话,轻轻地透了一口气,笑yinyin地起身离开。
傅仲霖笑笑地喝了一口茶。李氏自然有她的优点,要不然,他和晚渔也不用留着她。到眼下,证明他们没看错人,而且,回到寻常时日中的李氏,种种表现已超出他们的期许。
这样最好。
不怕事的人比比皆是,但没有谁会愿意长期家宅不宁,内宅动不动就出幺蛾子。
补嫁妆。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