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说,大抵是不能成事,皇帝金口玉言,断不会在短短时日内改变决定,这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不存在什么不拘一格用人的说法。
他的心就凉了大半,只盼着皇帝不会存心针对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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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杜夫人造访顾府。
大夫人立时想到给两个儿媳妇立规矩的事,不免心里打鼓。如今大老爷丢了官职,人家杜大学士仍然稳坐翰林院,顾言誉还需岳父扶持,不然,恐怕余生都要泡在翰林院做芝麻官。
杜夫人始终和颜悦色,但在言谈间,当笑话一般说了锦绣堆里几名恶婆婆不得善终的典故。
大夫人面上一阵阵发烧。
杜夫人又提起,杜氏与冯宜家亲如姐妹,日后希望大夫人一并善待两个儿媳妇。
大夫人讪讪的应下。
杜夫人心里虽然生气,却不是目光短浅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到底,女儿是顾家媳,让大夫人面上太难看,全无益处。
她起身道辞,让杜氏陪着自己去见三夫人和傅晚渔。
路上,叮嘱杜氏:“家和万事兴,往后勤与三夫人和郡主走动着,不需刻意讨好,大面上却一定不能失礼于人。”
杜氏嫁过来之后,过得太顺了,直到最近才经了些波折,她还没怎么着,大夫人就先沉不住气,居然把儿媳妇当出气筒——有冯宜家陪着也是一样,越想越生气。
到了这时候,给自己撑腰的是娘家人,由此,她听了母亲的话,自是没有二话,满口应下。
三夫人在和管事梳理一些账目,母女两个没久坐,寒暄一阵便去了秫香斋。
傅晚渔正在跟无病上火:一大早,她带着小家伙去了小花园,由着它自己玩儿,自己去各处转了转。
结果,小家伙回到面前的时候,身上沾了好些野麻子。
她少不得帮它一颗一颗摘下来,可这活儿实在是难办——每颗野麻子都是好些刺,有一些已经裹在了它的毛里。
揍它一顿的心都有了。
此刻,西次间里,傅晚渔坐在铺在地上的毡毯上,无病坐在她面前。
“说你傻,你就心里有底了,撒着欢儿地给我找事儿是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找了一片野麻子地打滚儿去了?”晚渔气呼呼地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尽量不让它觉出疼,实在不好除下来的野麻子,就用小剪刀剪下来,幸亏这小子毛又多又厚实。
无病也气呼呼的,一味盯着除下来的沾着毛的野麻子,像是在说:你薅掉我好些毛了,我不一直老老实实的?
傅晚渔拎了拎它的大耳朵,“收拾完就洗澡。不把你洗脱皮不算完。”
无病听她语气严厉,立马怂了,凑近她撒娇。
郭嬷嬷和纤月瞧着,实在绷不住,好一阵笑。
小丫鬟来禀,杜夫人和杜氏过来了。
傅晚渔只好放下手边的事,起身。
无病立刻跟上。
傅晚渔指着它先前的位置:“回去,等着。不收拾完,不准出门。”
无病闷着头、耷拉着尾巴,慢吞吞走回去。
傅晚渔从速换了身衣服,到厅堂会客。
杜夫人明显是来交好的,特别客气。
杜氏也没了以前那份儿别扭,落落大方地与晚渔见礼,当着母亲的面儿,为以前的嫌隙向晚渔道歉。
傅晚渔以礼相待,唤人备了大红袍、可口的点心,与母女两个言笑晏晏。
杜夫人离开时,放下两份礼物。晚渔亲自陪着杜氏送到垂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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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书房,三老爷催着岩陌跟自己交接一些账目。他想早些接管庶务,让儿子当差之前,过几天清闲时日。
顾岩陌知晓父亲的好意,从善如流,将亲自掌管的账目交给父亲,针对一些重要的细说了原委。
随后,父子两个摆上一局棋。
顾岩陌道:“其实这些事,只要管事得力就行。您真的不想到官场走动走动?”
三老爷摇了摇头,笑得云淡风轻,“人各有志。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让你成为国之栋梁,后半生含饴弄孙。眼下看来,不愁如愿之日。”
顾岩陌笑了笑,“但您可是两榜进士。”
“那只是让人看看,我没有辜负十年寒窗苦。”三老爷看着儿子,目光澄明而真挚,“之于朝廷,要说我有过抱负,其实是上阵杀敌。我也是自幼习武,若不然,不会力求你自幼文武双全。这些年来,你知道家中的情形,文官我不想做,武官没得做。静下心来想想也好,尽心教导你成材,同样重要。”
几句话而已,透露出来的,却是一个男人半生历经的隐忍、抉择及至淡泊。
顾岩陌沉默一阵,以茶代酒,“我敬您。”
三老爷笑着喝了一口茶,“你这些年蝎蝎螫螫的,断不是因二房打压。原由我就不问了。晚渔最是Jing明,对我和你娘却是一点儿心计也无,一心一意让我们过得更舒心。往后好好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