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外面的下人一阵喧哗,片刻后便噤声。
左庸仍是不悦,拧眉道:“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不懂规矩的,就全交给人牙子发卖了。”
常随应声而去,却是rou包子打狗。
台上的戏仍旧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宾客们仍在尽量捧场地看着,怀里的樊氏的身子也愈发柔软,左庸却没来由地觉得这府邸□□静,那种安静,让他不安、暴躁。
他站起身来,对台上的戏子道:“停了,滚!”随即大跨步走到室外,迎面看到的,却是保定锦衣卫所的刘千户,再往别处一看,下人竟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数名锦衣卫。
他瞪大了眼睛,喝问刘千户:“你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的,怎的来老子的府邸撒野?”
刘千户和平静地还给他一个不Yin不阳的笑,“我与罗知府奉旨协助办案,还请左大人将就些。”
左庸侧耳聆听,果然听到别处传来官兵的叱咤声。
他黑了脸,“今日你有没有见过凌大公子?”
刘千户仍是不Yin不阳地笑着:“见过,奉上差的命令,将他关起来了。”
左庸震惊,“那么,你知不知道,明日四皇子便会前来?”
“知道。我只希望,上差不会让我把四皇子也关起来。”
同一时刻,顾岩陌与傅晚渔身在左庸的外书房,游走之后,便寻到了密室机关,打开门,相形走进去。
并没费多少周折,便找到了左庸统领的千户所的真实账目。
两个人匆匆翻阅着。
傅晚渔蹙眉嘀咕:“这个畜生,在这里颐指气使,也没少孝敬五军大都督和兵部两个堂官。每年经手的朝廷拨的银钱有几万两,他几乎贪墨了三成中的一成。”
“更多的进项,则是商贾孝敬他的。”顾岩陌补充道,“就是那些购买屯田的商贾。”
“死不足惜的东西。”傅晚渔恨恨地合上手里的账册,“我们走吧。”
出门前,顾岩陌将她拥到怀里,拍拍她的背,“除些人渣而已,不用上火。”
“谁上火了?”傅晚渔推开他,“只是气自己,这才知道地方官这么不像话。”
顾岩陌莞尔,久居高位又摄政的小公主,以前看的是朝堂风云、皇子的储君之争,哪里有工夫下凡到地方上,了解这些龌龊的事情。
他托起她下巴,亲了亲她面颊。
傅晚渔嘴角一抽,小拳头毫不留情地锤在他后背,“都跟你说了,要事先打招呼……”
岂料,下一刻,他便捕获她双唇。
她又又又懵住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地眨着。
这期间,他已攻城略地,甚至触碰到了她舌尖,惹得她一阵轻颤。
“土匪!”她语声模糊地咕哝着,咬住他的唇,又捏住他牙关。
他亦在这时捏住她牙关,不管她是咬是恼,加深这个吻。
他像是初初品到人间至味的孩童,探寻着个中千般美妙的滋味。
她则像是被惹得炸毛又发作不得的小狮子,攻他下三路的招数都用上了,可他都躲过了,还将她抵到墙上,完全控制住她。
过了一阵子,她也就想开了:都已经这样了,她也没打算嫁给别人,那么,有些经验,不妨跟他一道学学。
是啊,她就是随时随地能想开,也随时随地想不开去作死的人。
于是,似是两个初尝到人间至味的孩童,青涩的、笨拙的品味着亲吻的美好,直到娴熟。
后来,倒是顾岩陌撑不住了。
再继续下去,他可真就要城门失火了,她是绝不会救的。
他低喘着别转脸,在她耳边轻声道:“小九。”
傅晚渔不应声。
顾岩陌将她更紧一些地拥在怀里。
傅晚渔眨了眨眼睛,把脸埋在他胸膛,平复紊乱的呼吸之余,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至此刻,她倒是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情分了。
要说是袍泽之谊,那这般的亲密,是绝无可能的。
要说他是寻常官家子弟,她就算是嫁了他,也该十分抵触这般的亲近——宁可跟他拼命也不让他得寸进尺的抵触。
可她没有,反倒在转念之间破罐破摔,与他,这般的亲密无间。
那亲密时种种的让她心颤的一刻一刻,让她昏昏沉沉的那一段时间……
她真的该正视与他的一切了。
她抬脸,双手抚上他俊颜,仔细端详着,好一会儿,问出口的却是:“我脸红不红?”
顾岩陌失笑,挣开她的手,啄了啄她唇瓣,“你好像没学会脸红的本事。”
傅晚渔抿了抿唇,推开他,向外走去,“再捣乱,军法处置。”
接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左庸、樊竟被当即拿下,明日便由锦衣卫押解进京,家眷看押起来,等候朝廷发落。
有了定论之后,樊氏却要死要活地闹着要见顾岩陌和傅晚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