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富裕,苏方家的日子也比以前好多了,苏方无需入宫为婢。然而,苏方入宫了,便是奔着富贵来的。
在有可能没命和有可能富贵当中选,苏方毫不犹豫选后者,哪怕知道机会渺茫。哪怕很清楚太子不喜苏文,一旦太子知道苏文是她堂兄,有可能厌弃她,苏方也想试一下,万一成了呢?
并不是苏方不自量力,而是刘彻的那些女人没几个出身高的。真论起来,苏方的出身比皇后还要好。皇后以前是艺伎,李夫人也是,苏方便认为太子也不在乎女人出身。
话说又回来,刘彻冬天出城,回来时已是初夏。大郎、二郎和三郎也褪去皮裘换上单衣。三兄弟到永寿殿梳洗一番,就去给史瑶请安。
初夏时节,天不甚热,屋里有些Yin凉,史瑶便坐在廊檐下晒太阳。三兄弟到长秋殿就看到史瑶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不舒服。
大郎疾步过去,到史瑶面前行礼后就问:“母亲,这个东西是二郎做的?”
“不是。”史瑶笑着站起来,“你们出发前二郎给我一个折叠椅的图,我让木匠根据那个改成躺椅。”停顿一下,就问,“你们要不要试试?”
三郎:“只有这一个?”
“总共做了四个。”史瑶道,“卧室里有一个是你父亲的,椒房殿一个,宣室也有一个,你祖父现在应该看到了。”
二郎:“孩儿试试父亲的。”说着话就跑去卧室搬躺椅。
史瑶看他一眼笑笑,转身往殿内去,边走边问:“外面好玩吗?”
“除了山水就是人,没什么玩的,饭菜还不好吃。”三郎突然想到一件事,“孩儿随祖父到江淮一带看到那边的百姓在撒稻种,孩儿记得长江以南的的水稻一年两熟,不是撒种而是插秧,母亲知道吗?”
史瑶不禁皱眉,“你说现在的人撒种不插秧?”
“是啊。”三郎看向大郎,“孩儿问大兄,大兄说他不清楚。”
史瑶瞥一眼大郎,“他上辈子到江南只顾得享乐,有官吏同他说起农事,他也没心思听。”
“母亲……”大郎就知道史瑶知道他上辈子的身份后会调侃他,苦笑道,“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母亲别说了。”
史瑶哼一声,道:“三郎想知道什么?”
“母亲知道何时育苗,何时插秧吗?”三郎知道夏天和冬天各收一次,但不记得具体日子。
史瑶:“我上辈子是南方人,没种过水稻,倒是听祖父和祖母提到过,早稻是清明前后,生长期一百天左右。中稻是立夏前后,生长期好像是一百三十天左右,晚稻是夏至前后。”想一会儿,又说,“你说的一年两熟应该是早稻和晚稻。早稻收到家,立刻种晚稻。”突然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抢吧?”
“传说中?”三郎乐了,算算日子,“是的。孩儿现在就记下来,父亲回来,母亲把这事告诉父亲。”
史瑶:“你说吧。和你父亲说的时候,就说你和我说一路上的见闻时,我突然想到的。”
三郎想一下,道:“孩儿听你的。”说着,看向史瑶的肚子,“母亲,四郎还没消息?”
“四郎?”史瑶问出口,伸手揪住三郎的耳朵,“出去一趟连你老娘也敢调侃。”
三郎慌忙掰开她的手,“孩儿不敢,孩儿是担心母亲。”
“担心我生不出来?”史瑶瞪他一眼,看到二郎拉着椅子进来,“放在廊檐下,别往屋里搬。你们想要,明天令木匠再给你们做三把小椅子。”
大郎:“恐怕得做六把。’
“做这么多干什么?”史瑶不解。
三郎:“孩儿回来的时候经过叔父门口,叔父说明日进宫找我们玩。”
“他们啊。”史瑶道,“你二叔父快成婚了,令木匠做一套高桌高椅送过去,算作你们提前送他的成婚礼物。”
二郎放下椅子就说:“母亲,我来画。”
“不然我画图啊?”史瑶道。
二郎笑了笑,随即问,“母亲,我们的床木匠做好了没?”
“你父亲知道你们又要做床,就命木匠先给我们做拔步床。”史瑶道,“你以前画的那张图太繁琐,这几个月来宫中木匠做那一张床,好像还没做好。”
二郎皱眉道:“也太慢了吧。”没容史瑶开口就说,“母亲,孩儿去看看。”
“不累啊?”史瑶道,“明日再去。”
翌日早上,三人在长秋殿用过饭,就拿着一叠图纸去找木匠。刘彻回来,太子也能松快松快,就没急着去宣室,在正殿内和史瑶闲聊。
三个小孩消失在门口,太子就对史瑶说,“吩咐宫人把东边几座宫殿收拾出来吧。”
“他们才八岁。”史瑶道。
太子:“东边有三十多年没人住,许多房顶需翻新,墙壁也得刷,家具也得换新的,一时半会收拾不好。”
“到秋再收拾吧。”史瑶思索一会儿,“他们刚回来,殿下就提醒他们过两年搬去东边,妾身怕二郎又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