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着哄着,魏氏才一直没能够在玉蔻的面前露面。
但今日,这两者都不在魏氏的身边了,魏氏的脾气无人压制,立时就被玉蔻刺她的话儿点得燃了起来:
“你就是这么跟你假——”
“不想管阿铭了?”魏氏旁边,梁铠忽地插话,淡淡地问。
话才刚说了一半儿的魏氏,顿时消了音。
她再凝神去看不远处的矮几后头坐着的玉蔻,玉蔻正跪坐着,看不出身高较小的时候到底长高了多少,不过此时她头戴金冠,身覆绸衣,身边儿,还围着四五个的年轻宫女,早已,不是昔日任由自己冷眼睨她,却丝毫不敢吭声儿的小可怜娃了。
而是仅次于王后之下的,夫人。
之前看见玉蔻,只觉得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好的魏氏,此时此刻,才意识到,玉蔻她现在不仅过得好,还已经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权势中人的一员。
魏氏的心里瞬间一凛,面色白了白,她连忙挤出几丝笑意来,谄媚地打哈哈:“夫人看错了,妾身哪里敢瞪夫人?”
就这僵硬的笑容,还想骗人?
玉蔻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儿,不过,个人的情绪到底是个很主观的东西,魏氏不肯承认,她也无法硬逼着其认下。
只得把这事儿抛开。
“说说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吧。”魏氏方才的表现,实在是耗光了玉蔻的耐心,本来看见表兄梁铠后,她还想叙旧一两句的,可此时,她一句多的废话也不想再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们。
闻听此言,正弯腰行礼着的魏氏干脆膝盖儿再弯了弯,跪了下去,语气切切地恳求玉蔻:“夫人,求求你救救阿铭吧!他端午日那天就失踪了,直到今日也没有出现!你帮假母求求大王,让大王多派些人出去寻找阿铭吧!”
阿铭失踪了?
难怪今日他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过来。
可是,他不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会有谁打他的主意呢?
玉蔻陷入了沉思时,魏氏还以为她这是还记恨着自己当年把她卖了一事儿,不肯帮忙的意思,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不过,她却没有对昔日卖了玉蔻一事而后悔,心里升起的,只有对玉蔻越发浓了两分的恨意。
这个大丫头的心到底该有多铁啊,听见自己的小弟不见了,居然完全无动于衷!
自己当初把她卖了,现在看来,是卖得对了才是!
亏得老赵去世前,还为了这么个心狠如铁的大丫头,而一直埋怨自己!
理智还在,魏氏不敢把心里的不满表露出来丝毫,但这不妨碍她在心中愤恨地埋怨了一通儿。
梁铠虽然是玉蔻的表兄,但他们兄妹分别多年,上一次在东莱郡见面时,也只是匆匆的一点儿时间,于是,对于玉蔻的性格,此时的梁铠,便有些摸不准。
见玉蔻垂首不语,他便如魏氏一般,起了误会。
虽然没有像魏氏那样因此恨上玉蔻,但他的心里多多少少地觉得玉蔻此时任性,实在不该,那劝玉蔻的温着声儿的话里面,他也不自觉地,掺杂进了一些个人情绪:“阿铭只是一个小孩子,大人之间无论有怎么样的恩怨,都不应该牵扯到孩子,夫人,请你看在你们共同的阿翁的份儿上,求求大王,让他多派些人出去寻找阿铭吧?”
根本就没有不管阿铭的念头的玉蔻,一听梁铠这话,心里便冷笑了一声儿。
原来在这个表兄的眼里,她玉蔻,就是这么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人?
“若我不呢?”玉蔻抬眸,看见梁铠看着自己时,面上那仿佛看着调皮的孩子一般无奈的神色,心里顿时起了逆反的心理,她故意地说。
梁铠还未如何,魏氏当场便想暴走了。
她怒目圆睁,好像玉蔻是那个掳走了阿铭的人一般,恶狠狠地瞪着玉蔻:“你就是这么为人阿姊的?”
“是又如何?”
魏氏咬了咬牙,双目几欲喷出火儿来,她张了张嘴,又欲说句什么时,脑海中,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儿来。
对了,自己不是全无倚仗的!
那个东西,如果她说出来,赵婳她必定会想要的!
毕竟,那可是她阿母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的遗物了。
有了凭仗,魏氏心里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她瞬间镇定下来,不再多说无用的意气之语,只如胜券在握一般地看着玉蔻道:“夫人如果能够帮忙请动大王派人寻找阿铭,当阿铭找到之时,妾身便把夫人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一件遗物,给夫人。”
阿母的遗物?
那阿翁以前,为什么不给自己呢?
不对,自己当时身在莳花馆,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莳花馆的,即便是出馆时,想带走什么东西,也得周管事同意了才能带走,或许,阿翁便是因为这个,才没有把阿母的遗物,给自己吧。
不可否认,阿母的遗物,对玉蔻而言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更何况,她本身就没有不管阿铭的意思。
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