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离马车只剩了三米远时,拓跋勰出声让人停了车。
率先跳下马车后,拓跋勰转身把玉蔻也接下了马车时,陆远也蹬蹬蹬地跑了两人面前。
虽然很想再跑过去一点点,抱住阿母或者阿翁的腿儿,让他们抱自己,但陆远还是强忍住了,在两人面前两步远处艰难地停下了步子后,他仰着被太阳晒得红扑扑了的脸蛋儿望着两人,脆着声音喊他们:“阿母、阿翁!”
“乖儿子!”拓跋勰放开扶着玉蔻的双手,上前两步,抬起右手在陆远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毫不吝啬地夸他。
陆远的小脸顿时越发红了三分。
小公子竟然,真的有阿母和阿翁。
可她以前怎么听说,小公子父母皆亡啊?
跟在陆远的身后追了过来的瓜子脸侍女,一脸的惊讶。
看见是她跟着陆远,而之前自己派出了宫的小月则不见踪影,玉蔻皱了皱眉,不过,转念想到小月可能是临时有什么事被耽搁了,她便没有说什么。
也走上前,到了陆远身旁,探手牵住了陆远软乎乎的右手后,玉蔻带着小人儿一起往相国府里面走,边低头看着他问:“阿远,想阿母了吗?”
“想了。”
侧眸瞥了一眼走在陆远另一边的、男人高大的身影后,玉蔻继续问陆远:“那你阿翁呢?”
“……也想了。”陆远微一顿后,声若蚊蚋地回。
陆远身侧,拓跋勰听着他们一软侬,一童稚的对话声,薄唇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玉蔻与陆远闲话儿时,几人慢慢地走到了相国府的门口。
迈过如意踏跺,进了相国府后不久,拓拔勰停住了脚步,侧身看向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襦裙的玉蔻:“你和阿远先去后院,帮阿远换身出门穿的衣服,等我看完沈相国后,就去内院带你们出府。”
今日出宫时,大王已和自己说过,难得出一趟宫,今日他们便在外面多逗留一会儿,傍晚时分再回去。
现在,大王又说等会儿带她和阿远出相国府。
这意味着什么?
意识到了什么的玉蔻,忙不迭地应下了:
“嗯!”
……
婉拒了江铎送自己进相国府的提议后,小月独自下了马车,慢慢地步入相国府,走入后院没多久,便到了陆远和郑神医居住的院子前。
院子里面,隐隐地有说话声传了出来,不过小月此时的身体不太舒服,Jing神也就不怎么集中,没有听清那声音,是属于谁的。
等到迈步进了院子,一抬眸,看见在正房前的一株桂花树下,那张圆圆的石桌旁坐着的玉蔻后,小月的身子顿时一僵。
“小月姑姑,你终于回来啦!”和玉蔻是侧对着小月而坐的不同,陆远正面朝着小月的那个方向坐着,视角的便利,让他很快便发现了院子门口,呆住了的小月的身影。
玉蔻闻声扭过头,望向小月——
日光正好,可照亮的小月的脸庞上,那圆圆的面容似若被雨水打过了的花儿一般,有些萎靡不振的。
玉蔻见着,心里便是一惊,腾地自石椅上起身后,她快步走向小月,关切地问她:“小月你身体不舒服吗,请大夫来看了没有?”
听见玉蔻关切的声音,小月黑溜溜的双眸里面,有过短暂的犹豫。
自己,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夫人呢?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以夫人对自己的好,肯定是不会让自己白白地被江中尉夺了清.白的,夫人肯定会为她出头,让江中尉对她负责的吧?
不,她不想那样。
昨天晚上,她和江中尉之间,只是一个错误。
想到这里,小月眼里的犹豫顿去,她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回道:
“我没事,夫人不用担心。”
跟在玉蔻身后一起过来的陆远,听罢小月的话后,小声儿嘀咕了一句:“可是小月姑姑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呢。”
是啊。
玉蔻深以为然。
要不还是让人请侍医过来给小月瞧瞧吧,玉蔻正这么想着时,她面前的小月咬了咬唇后,忽地一矮身,跪了下去:
“禀夫人,昨日下午我禀明了郑神医后,便和另一个侍女一起带着阿远出府闲逛了,到了傍晚时分,我们便返转往回府的路上赶了。”
“可是在经过一个酒楼时,我突然发现,江中尉正独自一人在那里面喝着闷酒。”
这事儿陆远也知道,自己就是现在能瞒下来,后面,也迟早会被夫人知晓的。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将此事交代给夫人,顺便,还可以在关键的地方,做点小小的改动:“他的周围没有随从,我担心他喝醉了后没人送他回府,便让阿远跟着另一位侍女先回相国府了,原本,我是准备着送了江中尉回府后,我便归来的。”
“可当我过去后——”说话时,小月的脑子里面,已经想好了一个自己昨晚在中尉府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