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吊篮进沈阳之事。说及道路两旁悬吊的人头,笑着加了自己的话补充。
“臣觉得熊经略和张巡按都是有决断的人。那样的时候不斩杀了这些jian细,城里会乱得无法弹压。”
朱由校点头,示意泰宁侯继续往下说。
“陛下,咱们到的时机是恰恰好啊。前日沈阳的北城墙多处被建奴攻克,不少军卒爬上了城墙。王安告诉臣,他都去□□库那边做准备了,一旦城破他就要点了□□库和粮草。熊经略、周经略都上了城墙,所有的将军也都上城墙了,凭着人多把建奴挤得施展不开、最后把建奴扔下去的。还有一些士兵是揪着建奴的辫子跳下去的。”
泰宁侯说道这儿,忍不住声音低沉了下去。
“沈阳的守军伤亡惨重,几位领军的总兵官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总兵官尤世功是当天在城头上轮值的,他的伤势还特别重,今儿还在发热,都有些烧糊涂了。”
朱由校听到这,立即招呼曹化淳。
“去把朕的退烧药和红伤药拿出来,赶紧派稳妥的人立即送去沈阳给尤世功。”
曹化淳就多嘴问了一句,“皇爷,红伤药膏就只有两小盒了,退烧药也只有一瓷瓶了。”
泰宁侯就有点儿紧张了,熊廷弼特意提起尤世功的伤情,就是想问陛下这里讨要点儿好药的。周永泰和王安还特别说了很多尤世功勇猛作战的事儿。
“都送去,路上仔细点。可别磕了洒了的。”
泰宁侯站起来默默地对朱由校躬身施礼,一揖到底。
“臣代尤总兵谢陛下赐药之恩。”
朱由校示意方正化赶紧去扶起泰宁侯。
“尤总兵是为了保卫沈阳城受伤,别说朕这里还有一点儿要,就是没有了也要打发人去京师取。哪里需要他谢,更不需要你替他谢的。曹化淳,朕让你发加急催促京师送药的事儿——”
曹化淳手里捧着装药的小木盒从御帐后面刚转出来,见天子问询,立即就回答道:“皇爷,奴婢当时是以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师的。今儿这时候应该到了京师了。”
泰宁侯再看向天子的眼神,就更多了一些敬佩。
“陛下,熊经略想明天来行辕觐见。”泰宁侯又说起熊廷弼委托的另外事情。
“不用过来了,咱们明晚等到补充的炮弹后就拔营往沈阳去。曹化淳,记得让送药的人把这话儿都带去沈阳那边。”
曹化淳应声去安排了。
朱由校对泰宁侯说:“你今儿跑的也挺急的,午膳还没用?用了饭去休息。”
泰宁侯谢过天子关怀,退了出去。
方正化凑到天子跟前说:“皇爷,咱们这儿一点儿药都没留,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奴婢可就是死罪了。”
朱由校伸手在方正化的额头敲了一爆栗子,笑着斥骂了一句。
“胆子大了啊。朕好好的,你竟然敢诅咒朕生病、敢诅咒朕受伤,皮紧了是不是?!”
曹化淳安排好送药的事情回来,见天子在教训方正化,立即就说:“皇爷爱护受伤的将军,可是一点备用药都不留,皇爷平日可就要多穿一点儿、也不能再上阵了。不然奴婢俩个被刘内相打死是小事儿,皇爷的身子骨是大事儿。”
朱由校见俩内宦都眼巴巴地等自己表态,笑着啐道:“朕知道你俩是逮着机会就表忠心的。行啦,朕多穿点儿,暂时不上阵就是了。”
方正化赶紧爬起来,装模作样揉着额头说:“皇爷金口玉言,奴婢替皇爷记着这话呢。不过皇爷的武功高强,也没人能伤得到皇爷的。只是奴婢俩个胆小,皇爷权当体恤、心疼奴婢,不想让奴婢提心吊胆了。”
朱由校促狭道:“朕还就想你们两个提心吊胆一点儿的。”
曹化淳和方正化配合着天子做哀求模样。主奴三人说说笑笑,轻松惬意基本接近了这三仗之前的状态。
第二日傍晚,火炮和炮弹终于到了。朱由校松了一口气。前几天打出去了那么多,不仅是他,就是那些火炮手们都在担心库存不足的。
心事了了,朱由校按着计划在翌日早膳后拔营。解除了沈阳、辽阳被建奴包围的危机,他就不再逼迫将士们急行军了。英国公世子仍旧做先锋在前面开路,朱由校带着几位总兵官领着四万骑兵、千人的火炮队做中军。他们出发快半个时辰了,定国公世子和泰宁侯督导的后军,才整理收拾好营地的帐篷终于可以开拔了。
他俩知道今儿会扎营在沈阳的南城墙根底,熊廷弼昨儿派人来想天子报告,已经为他们做了基本的场地平整。俩人也不催促军卒,随他们不慌不忙地慢慢收拾,六十多里地很快就会到了,不影响晚上的安营扎寨。
他们不急,熊廷弼等人在沈阳可老早就忙起来了。天子说不进城,只在沈阳停留一夜就去抚顺,要求他不能放百姓出城,免得走漏了大军的消息给建奴知道。
熊廷弼对天子还要带兵去收回抚顺的事情,急得团团转,王安劝他没必要这么紧张。
“皇爷打定主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