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小人。”
无耻小人环臂当胸坐在桌边,一脸不快地看着吉贞的举动。
“你非要走?”想要稍微讨好一下的心荡然无存,温泌对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简直无语。
吉贞把鞋子穿上,目不斜视往外走。
温泌脑袋跟着她转,转到门口了,见吉贞抬手推门,分明是一去不复返的姿态,温泌拍案而起,蛮不讲理地说:“姜绍擅自离开范阳,我要问他的罪,他不许走。车、马,都没有,你要走就走,我不拦着。”
“好。”吉贞漠然望了他一眼,双手拉门,径自走了出去。
温泌哼一声,岿然不动地坐在室内。没听见周里敦和桃符的声音,吉贞的脚步声也很快听不见了——她穿的软底鞋,猫爪似的,落地无声。温泌凝神聆听了半晌,丁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眉头越蹙越紧,霍的起身,快步赶到廊下一眺望,吉贞竟然连桃符和周里敦都没有喊,身单影只,就着夜色,头也不回地往邸舍外走了。
温泌气得要吐血,随手抓了一名起夜的士兵,往吉贞的方向一指,“多叫一些人,跟着她,快去!”
那士兵睡眼惺忪的,被温泌一脚踢得两眼圆瞪,不敢耽误,立即召集数十名值夜的士兵,跟在吉贞屁股后面亦步亦趋,不知道是要去哪,跟到什么时候。反正就遵照温泌的命令,两眼盯着吉贞的后背,麻木地走吧!
一行人,漫无目的,梦游似的,没多大功夫,连灯笼荧荧的光都看不见了。温泌先是觉得荒唐,继而愤怒,最后狠狠在冰凉的廊柱上一拍,不屑一顾地自言自语,“想叫我去寻你,等着吧!”
心里奚落了吉贞几句,略觉解气,他通通通,想要把全邸舍的人都吵醒似的,脚步极重地回了吉贞的寝室,往床上一倒,枕着胳膊就睡。
睡是肯定睡不着的。本来今天连夜赶来见吉贞,除了为晋阳的事骂她之外,也有一点点思念之情,这不过三言两语,又闹得满肚子火。
真是扫兴。“犟死你算了,这回非得治治你的病。”他气不过,嘟囔了几句,翻个身,兴味索然地盯着床帐。
淡淡的香气在鼻端萦绕,挥之不去。温泌在枕头边摸了半晌,没有香球香囊,他坐起身,掀开被子往里瞧了瞧,也没有。连被带褥丢下床,一片鸦青色的云朵飘然下落,温泌在它落地之前,伸手捞了回来,是柔软的青绢汗巾。
他把汗巾拎起来,看一看,闻一闻,确定了,没有熏香,是吉贞身上的味道。
他嘴角不自禁地一弯,立马又收起笑容,躺回床上,把一片轻薄的汗巾,当成了驭马的鞭鞘,又像顺滑的一绺青丝,在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解开,又缠上。心思像断线的纸鸢,在天际无着无落地飘荡,不知多久,突然听见更漏响,竟然已经寅时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疾步穿过围廊,走到邸舍门口张望。
还没回来。
温泌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时,只觉外头寒气侵衣,饶是怨怒,也不敢再置气了,叫人去牵马来。待上了马,举目四望,不知道吉贞人在哪里,正彷徨,跟随吉贞而去的士兵有一人赶回来报信,“殿下说想看水景,一直在汾河畔站着,苦苦劝说,也不回来。”
得知吉贞没事,温泌略觉心安。催马疾行,循着水流的声音,往汾河畔就追,途中始觉后怕,此时的河东,危机四伏,万一遇到歹徒,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怕他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找不到。
心念一动,温泌抓紧了缰绳,风驰电掣地到了汾河畔。
后半夜飘起了细雨,汾河畔,几盏灯笼都被打灭了,士兵们被吉贞呵斥开,在远处发呆。她孑然一身,孤坐在水边,发髻散了,被水气打shi的发丝随着夜风飞扬。温泌疾驰到河畔,下马走到吉贞身后,清清嗓子,说:“最近伏汛,渡口被冲垮了,你等到天明也过不了河。”
吉贞用手拢了一下散发,没有接他的话茬。
磨了半宿,他的怨怒早没了,她倒还气鼓鼓的,谁说女人好糊弄呢?更深露重,又有雨,温泌也顾不得面子了,轻叹一声,俯身把吉贞拦腰抱了起来。
吉贞推了他一把,大概是太疲惫,又在众人眼下,她推人也是软绵绵的。温泌一碰她的手,是冰凉的,不再多话,把吉贞按在自己怀里,驱马返还。温泌怕夜里辨错方向,也不敢疾行,只能小跑。
吉贞原本还很柔顺,等士兵们远远被撇在身后,她那副脊梁骨,又硬挺起来,迎着雨,只望着前路。
温泌哪还有心思和她计较,见雨越来越大,一手执辔,另一手把身上的褐絁单衫都脱了下来,遮在吉贞身上。shi衣上头叠shi衣,吉贞肩头一沉,扭了一下,温泌手在她腰上一揽,把人又扯回了怀里。吉贞脑袋被迫定在他胸前,温热的肌肤透过shi淋淋的汗衫贴在她脸颊上。
风声雨声中,吉贞的声音细细的,“你身上shi了。”
“没事,”温泌满不在乎,“我从小就不怕冷。”想了想,他很直白地说:“行军打仗,要吃的苦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