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看,倒是宫里的沾了外头这叔侄俩的福气。”
旁边有人听到,插进来一句,笑道:“叫我看,你们很不用争论——不都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么?”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都感叹道:“说起来,还是太子殿下命最好。先帝与陛下打下这么大的江山,都给他了。”
生下来就是皇帝惟一的儿子,这运道谁能比?
忽然两队郎官列队跑来,分开众人。
张芽在前骑马引路,后面是一辆皇族才能用的马车。
郎官望着马车跪倒,口称“太子殿下千岁”,众人惊慌失色,也都跪了。
竟是太子殿下亲临张府。
这张家真是好大的体面!
谁知道太子殿下的马车才入张府,便有将军领兵马而来,团团围住了张府。
那将军一脸冷肃,道:“三人以上聚众饮酒,都抓了!一个都不许放走!”
第206章
太子泩才入张府, 在众宾客或热切或好奇或畏惧的目光下,正好似夏日饮冰雪、冬日吃热汤似得舒服。
“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大办!”太子泩低声斥责张芽, 道:“前番不是告诉你了么?朝中有人正攻讦你们、也就是攻讦孤!风言风语之中, 不要太招摇!”
张芽听着太子泩言不由衷的训导,忙笑道:“殿下说的是,若是小臣自己的家事, 绝对不能大办,这不是……借着皇长孙的福气么?”
见提到大儿子, 太子泩也笑起来。
张芽趁他欢喜,忙请他坐了首席, 连连奉酒。
满桌满屋的人, 都簇拥着太子泩,说着吉祥恭维的话。
忽然蒙南行色匆匆走进来,几步赶到太子泩身边, 弯腰附耳低语几句。
太子泩勃然变色, 怒道:“是何人如何大胆?竟敢来捉孤饮酒!”
三人以上无故不得大哺, 这是朝廷的法度,本是为了约束底下黔首,从根源上杜绝谋反乱纪的行为。
实际上像咸阳城中,往来官员商贾,虽不是故意触犯律令,却也或多或少犯过这一条——朝廷也从来没有抓过。
这边太子泩亲临张府,为皇长孙的满月宴增光添彩, 忽然之间冒出来一位将军,竟然带兵围了张府,还拿这条形同虚设的律令做缘由——这简直是不把太子泩放在眼里!
蒙南面露难色,道:“这将军却不曾见过……”
太子泩一愣。
只听府外喧哗声大作,那将军带的兵已是与护送太子泩而来的郎官起了冲突。
张芽骂道:“皇长孙大喜的日子里,是哪个不长眼的来寻晦气!”撸起袖子道:“殿下,您且安坐,小臣去把人给打发了!”
太子泩皱眉,道:“人多眼杂的,不要节外生枝。打发走了就是。”
“您就坐等!”府里坐着太子殿下,张芽的胆子要大过了天,气势汹汹才冲出门去,就给外头的士卒兜头按住、捆住双手押在了墙边。
张芽气得一张脸雪白,叫道:“哪里冒出来的蛮将军?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今儿来的是谁!”
那将军冷冰冰道:“管你是谁,凡门里面的,一个都走不脱!”
里头跟着张芽的家仆,门缝里瞅见了,急得忙要冲出来,又怕那带兵的将军。
张芽被士兵压着,脸贴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怒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告诉殿下!”自打成了太子泩近臣,张芽还未从受过此等委屈,当下立誓要让这瞎了眼的将军好看!
连张芽都给抓了,这真是巴掌扇到太子泩脸上来了。
太子泩虽然不愿意起事端给皇帝知晓,当下却也顾不上了,带着蒙南往外走,怒道:“孤倒要瞧瞧,是哪个将军要拿孤来立他的威!他这是打错了算盘!”
蒙南低声劝道:“殿下,事出突然,恐怕其中有蹊跷之处,咱们还是先回宫。”
太子泩怒道:“你没听那将军说么?门里面的,一个都走不脱?这是他不让孤回宫!”
灯火亮如白昼的府门前,那些还在排队登记贺礼的商人们,此刻都在士卒看押下沿墙根列队站着,他们脸上到并没有惧怕之色,都知道府里坐着皇太子,正要看这瞎眼将军怎么倒霉——一干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心。
待到太子泩亲自过来,家仆大敞府门,众宾客浩浩汤汤尾随而至,这场大戏才真正开场。
见了黑袍的太子殿下,那将军这才下马。
太子泩见状,冷笑一声,道:“你倒还知道自己身份!”又道:“你是哪里来的蠢货?是跟着北营蒙盐的,还是骑兵营李甲的?叫你们长官来跟孤说话!”
那将军黑口黑面,冷冰冰道:“臣不知道什么蒙盐李甲。臣做的是朝廷的将军,不是谁的属官。”
太子泩一愣,察觉自己落了下风,怒道:“你到底是谁?”
那将军抱拳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臣姓灌,单名婴。”
带兵围了张府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