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兵刃破空声虎虎生威。
时间一久,蒙盐究竟稍弱一层,待项羽跃起、楚戟从中劈下来,他横戟相挡,被震得虎口剧痛,最后抵挡不得,大吼一声,弃戟滚在一旁,卸去力道。
项羽仰天大笑,拉过蒙盐,亲手为他拍去身上尘土,道:“少年了得!我竟不知你武艺又Jing进了!”
蒙盐从前也陪项羽比试过,不过当初俩人都收着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淋漓尽致。
蒙盐惭愧道:“还是不敌项王。”
项羽自负道:“天下间谁能敌我?能在我手下走三招的,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这倒真也不是项羽自夸——他冲锋陷阵,对面的士卒不必提,便是寻常的将领,也不过他一戟挑走完事儿。
项羽揽着蒙盐肩膀,两人一面谈论着武艺,一面往殿内走去。
只留一旁观战的虞姬风中凌乱——这出霸王一怒为红颜的戏,结局好像不太对啊!
却说另一边只带了十几个亲信逃走的刘邦。
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沾惹了,是戒不掉的。
刘邦向左右问计,“如果说我们现在回封地去,有谁能在东边抵挡项羽呢?”
张良道:“汉王如果想要抵抗项羽,有两个半人可用。”
“两个半人?”
“正是。这第一个人,乃是九江王黥布,他与项羽现在生了嫌隙,正是可以利用之时。第二个人是彭越,他原本就跟着田荣反叛项羽,也善于用兵。这最后半个人,却是骜王蒙盐。”
前两个人,刘邦都听得点头;听到最后这半个人,如果不是因为献策的人是张良,刘邦都要骂人了。
“骜王蒙盐?”就是这厮害他死了十万汉军。
张良点头,思索着道:“这蒙盐看似跟随了项王,可是细究他行事,断然不是忠于项王之人。其实绝对忠心之人,与一点都不忠心的人,都不紧要。最怕的是这种看似忠心,却又不是绝对忠心之人。一旦能策反蒙盐,对项羽便是致命的打击。”
刘邦道:“这蒙盐反复无常,我都有些怕用他了。”
张良便道:“只黥布与彭越,倒也能抵挡项羽一时了。如何策反蒙盐,从长计议也无妨。”
“沛公,”樊哙靠过来,他仍是习惯旧时称呼,道:“咱们去找大姨子避一避!”
“大姨子?”刘邦愣了愣,才反应过这说的是他的妻子吕雉来,“她在这附近?”
樊哙道:“大姨子和两个大舅哥,还有我妻子,都在下邑呢。咱们在彭城的时候,我妻子来信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您说——项羽就杀回来了……”
原来当初吕雉与刘莹打晕刘邦后逃走,赚取了她两个哥哥领兵跟随,寻去刘莹表姐虞姬处,至于广陵府。
此后,刘莹跟随胡亥流落南海,便与吕雉失了音讯。
而吕雉带着一家人,和两千人马,在广陵府暂避了一阵子。然而这两千人马多是原来泗水郡的人,时日久了,也都思乡,渐渐都要逃走。
听闻刘邦在巴蜀做了汉王,吕雉便带着人回了泗水郡,却不敢直接回沛县,而是在沛县西南的下邑安营扎寨了。
与吕雉认清了丈夫嘴脸决然离开不同,吕雉的妹妹吕嬃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随了姐姐。但是吕嬃还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与丈夫樊哙的感情也不算坏,她又不想吕雉这样坚强,奔波中难免会想起丈夫,也跟吕雉吵闹过。
等到在下邑安定下来,听闻刘邦占了彭城,吕嬃再也按耐不住,瞒着吕雉给丈夫去了信。
“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却要在这里受苦?”吕祖抱着孩子,冲姐姐道:“难道我生的孩子,不跟着他樊哙姓吗?难道姐姐带着的一双儿女,不是他们老刘家的种?”
谁知道樊哙刚接到信,项羽就杀到了。
于是吕嬃想象中吃香喝辣的生活没过上,却是把狼狈逃走的刘邦给招来了。
刘邦在下邑寻到吕雉的时候,几乎有些不敢认了。
城门下,吕雉正被许多妇人簇拥着。
那些妇人都伸手冲着吕雉,一个个叫着,“吕神仙,看看我的小儿,昨日起就发烧了……”
“吕神仙,我家的牛昨夜不见了,准是隔壁村的人偷走了……吕神仙显显神通……”
吕雉立在人群之中,吕嬃与吕泽为她隔开身周热情到几乎疯狂的人群。
刘邦看到吕雉弯腰握住了一位妇人的手。
“你的孩子病了吗?回去抱来给我看看。”阳光洒落在吕雉侧脸上,显得她整个人坚毅而神圣,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信赖。
那妇人热泪盈眶,喜不自禁,拨开人群就往家飞奔而去。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妻子吗?
那个总是默默做活、Cao持家务的灰色影子;那个最后给了他当头一击的狠毒妇人。
满怀信心而来的刘邦,竟然一时不敢上前相认了。
却是吕雉的哥哥,吕泽偶然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