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勤,为后来朝廷平定南越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灵渠之于南越,就好比郑国渠之于关中,都是造福百代黔首的水利工程。
胡亥手指顺着灵渠游走,边思索边道:“那么从桂林郡北上,入长沙郡之西,毗邻黔中郡。我们不能留在长沙郡了——我们召集的青壮可以就地屯田,可是他拨给我们的一万兵要带走。否则万一赵佗起了异心,这些兵未必愿意倒戈相向于昔日长官。所以,我们要走,往西边走——到黔中郡去,一来粮草供应的上,二来免去了背后的危险。”
蒙盐点头。
“夜深了,先说到这里。”胡亥道:“都去歇息。明日咱们再看看具体怎么走。”
一时人都散了。
胡亥自己借着昏黄的烛光,仍在揣摩地图上的寸尺河山,他的目光落在“灵渠”这个字标上。那个“灵”字像活过来一般,游走起来,像是要变成一个人的名字。
胡亥用力闭了闭眼睛,定定神,知道自己是太久没合眼了,可是Jing神却亢奋到无法入眠。
这种情况,前世大考之前他也出现过,知道是神经过度紧张的缘故。游泳可以缓解,此地虽然不方便游泳,但是其它能减压的事情做来都是一样的效果。
他想了想,走到院中,捡起李婧未完工的木头娃娃,捏着削刀,笨拙地打磨起细节来。
簌簌的木屑剥落声中,他放空思维,渐渐放松下来,打个呵欠,重又走入屋内,一夜安睡。
第二日,一道凄厉的女声刺破了黎明的天际。
“我!的!娃!娃!”李婧捧着已经看不出人型的木头娃娃,怒火烧得眉间痣好似要滴血一般,“谁干的?!”
胡亥正伸着懒腰走出来,闻言脖子一缩。
他敢跟蒙盐说“捶两拳出气”的话,却万万不敢直犯这位小姑nainai的锋芒。
“困啊,真困啊……”他自然地打着呵欠,迅速关上房门,假装又回去睡觉了。
没有人自首,李婧不知怎得,就把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蒙盐身上。
于是,无端端的,蒙盐一天下来,吃了李婧好几次暗亏。
他被整得莫名其妙,只能归结为李婧日常作弄他,浑然不知自己是给胡亥背了一口大黑锅。
胡亥拟定了西迁的方案,迅速开始执行。五日后,愿意跟随他们西迁入黔中郡的五千青壮已登记造册,与赵佗送来的一万兵马一同,翌日便将西行。
在他们启程前一日,夏临渊与李甲赶了回来。
俩人风尘仆仆,也是旅途常有的状态;但是面上焦灼神色,却分明暗示着糟糕的消息。
“出什么事儿了?”胡亥一见他俩神色,便是心中一沉。
夏临渊扑倒在胡亥跟前,拖着哭腔道:“完了……章邯那个狗东西,他、他带着二十万大军降楚了!”
第124章
闻言, 蒙盐、刘萤等人都是心中大惊,好似冬天吞了个冰疙瘩。
王离已经失踪, 他所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也不知所踪。
南方兵团的赵佗摆明了是要高高挂起。
朝廷最后的战斗力,只剩了章邯起于骊山七十二万囚徒的大军。
这所谓的七十二万囚徒,在出函谷关后,逃的逃,死的死, 还剩多少不好说。而章邯发兵之后, 朝廷召集各地Jing兵,都去支援,供章邯调遣。
可以想见,章邯降楚, 带去的这二十万大军, 一定是他最亲信的Jing兵。这是大秦的老底子。
这张牌一去, 大秦所剩的, 唯有函谷关周遭数万守军而已。
刘萤颤声道:“恐怕消息不真……你们从哪里听来的?可信吗?”
“章邯那个丧良心的王八蛋!”夏临渊且骂且泣,“我早说看他不像好人!千真万确, 怎么不真?我和李甲一得消息,日夜兼程就赶回来了。不用十天半月, 消息就会在黔首间传开来……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人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
与众人的惊慌震惊不同,胡亥却是很快接受了现实。
看来就算他特意留住了司马欣,还是没防住章邯反叛。
可见一切外部因素都只是诱因。
比如岳飞闻十二道金牌急召,也没见岳飞反了。
就譬如犯罪分子一样, 他会去犯罪,那么不管多么情有可原;他与奉公守法的公民到底是不一样的。
若是没有他流落海外这一段,那么大局可控的情况下,章邯应该不会猪油糊了心要反叛。
但是现在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一切就很清楚了,在章邯心中,个人性命高于一切。
胡亥沉稳道:“你不要慌。刘萤,去倒两碗热水来。你们坐下来慢慢说。”
他的镇定为众人稳住了心神。
刘萤看他一眼,只要陛下在,大秦就在!她答应着去倒水了。
夏临渊和李甲喝了水,喘过气来,将探听到的消息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