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了。”
楚服就站在她身边,躬身低头,一言不发,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匕首。
这是缠绕木偶用的红丝绳,当年司巫下咒术的工具,反被人偶用在主魂的身上,她鼻尖一翘,微微得意:“这些东西,我原想毁了,还是留仙劝我,这些东西留下,说不准就有用。”
果然好用。
它把这些红丝种在阿娇体内,再用法术加持,轻轻一牵,想让阿娇抬手就抬手,想让阿娇抬腿就抬腿。
人偶有些得意,哼笑一声:“你们谁都走不了。”问阿娇道,“你可曾告诉过他?亿万万人,你为什么偏偏找到他?”
“连你身边人都看不破,他却瞧出我是假扮的,他待你这样真心实意,你却一直欺瞒他,良心可会不安?”
阿娇心神激荡,痛苦更甚,项云黩伸出手,盖在她耳朵上,不让她听人偶说话,又对她说:“别听她说话,她是故意刺激你。”
阿娇心里明白,可人偶句句都说中她的心事,她越是想要稳住心神,就越是受它刺激。
人偶盯着项云黩的手,撇撇嘴角:“好个深情的汉武啊,只可惜你晚生了两千年。”
项云黩抬头看向人偶,人偶笑了:“你还不知道你是刘彻的转世吧,你是他第十九个转世,要不然她也不会找上你。”
项云黩当了鬼差,自然知道投胎转世都是真的,他听见自己两千年前当过皇帝,一点也不激动:“这又怎么样呢?”
两人站在一起的身影实在刺目,人偶收了笑意,手掌猛然一拉,阿娇被拉扯着飞上楼去。
人偶牵着阿娇,将她拖进门内,阳台门“啪”一下关了。
项云黩猛冲进去,被女鬼挡住,她张开嘴发出“嚯嚯”声,却并没有攻击项云黩的打算,被鬼链击中,伏在地上还拼命挤出声音“救救我的孩子”。
土娃一直藏在门里,在倒戈和反向倒戈里纠结,看见项云黩,它立刻指指楼上,跟它的四个兄弟们一起给项云黩指路。
阿娇被带入结界,这里一砖一石,飞檐斗拱都是汉宫模样,宫娥捧着玉盘金盏,送到人偶的面前,楚服伸出手去,替它脱下狐裘,露出里面曲裾。
人偶微微一笑:“坐罢。”
看阿娇还站着,它手指轻动,阿娇控制不住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几案前,跪坐下来。
人偶这才满意,还给她倒了一盏酒:“你我本出同体,我不想为难于你。”
“你在地府受苦,而我在阳世受苦,都是因为谁?”
它是人非人,是妖又非妖。两千年了,每历一朝,总有动乱,它与留仙从小妖挣扎而起,不知受了多少欺压,能够存活下来,靠的便是狡诈心狠。
修炼两千年,一开始是为了活下来,等渐渐强大,便想着要报仇,人偶扬起下巴,细数自己这些年来的得意事。
“我杀了王氏。”人偶伸出三根手指,“总共三次。”
三次中有两次是男人,一次是女人。
第一次只图痛快,痛快之后又觉得无味,王氏将她害得这样惨,却这么容易就死了,死了之后又能轮回。
第二第三次就不能让王氏死的那么容易了,那时她法力更强,信众也更多,她用屈辱的手段来对付王氏,让“她”过了几十年屈辱的日子。
可加起来也才百年,一百年跟两千年如何比较!
阿娇听见她杀了王氏三次,便害怕的发起抖来,它能杀王氏三次还恨意不平,一定会杀掉项云黩!
人偶看她害怕,笑了起来:“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要不是你把刘彻送到我面前,我还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他不是刘彻!”阿娇顾不得魂体被掌控,大声喊出心中这一句。
人偶冷下脸:“他不是刘彻又是谁?你这蠢货,这么多年还学不聪明?”
它还以为杀了王氏能让自己好过些,可胸中恨意愈浓:“你这样蠢,凭什么主导三魂?”
她一怒,那红丝便似针扎一样刺激阿娇的神魂,阿娇整个魂魄都抖了起来,她虽是魂体,也能看出嘴唇发白,显然痛苦难当。
楚服立在一边,捧着玉盘,看见阿娇受苦,她死死咬牙。
人偶果然看了她一眼,见她一点反映也没有,脸上并没有满意的神情,但它又转过脸看向阿娇:“我只奇怪一点,你究竟是怎么识破我的?”
合魂到最后也无法成功,人偶不得不用移魂大法,这千余年间,它也用过这个办法,挑一具不错的身体,将自己这一魄与凡人的三魂互换。
抢夺rou身它不是第一次了。
可那些rou身都不合适,不管如何滋养,都很快衰败,它又不得不回到自己木偶人的身体中,阿娇这一具,让它惊喜,果然它猜得不错,只有自己的rou身才最适合。
阿娇默然不语,合魂之前,她喝了一滴孟婆酒。
这是兰芽在她离开地府时送给她的,极其珍贵,告诉她这东西能安定神魂。
既然要合魂,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