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一定要喊你过来吗?”
李器不语,周珩微微仰起头,神色疏远,“是周倾晚那个傻子他想要见你。”
李器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周珩接着说:“我早知道你和我弟在一起了。”
李器抿了抿嘴唇,后背挺直,肩膀展开,他与周珩目光相对,和善友好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
周珩说:“晚晚从小身体状况就不好,心脏的问题我们都没有和他多说,只是让他多注意,又在学校里和老师提了提。可不知道为什么,过完年后,他的身体状态就急速下降,到了后面不得不去医院,他还对我说,他不想要去,他和朋友约好了,寒假要一块出去玩。
我们问他,那个朋友是谁,我去和他说,对方肯定能理解的。可他不肯告诉我们,只是很低落,一直看着手机,等着电话。
他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情况还是不乐观。医生说如果继续恶化,就要做手术了。这件事已经到了非告诉他不可的地步,我们就没有再隐瞒,把他的身体情况告诉了他。
晚晚知道了后,沉默了很久,然后问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我说是,他也不哭,就低着头。
我很心疼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开学后,他上了一段时间的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病情突然恶化,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为他办了休学,接到了医院。
他做了一个手术,是微创,如果不仔细看几乎是看不到疤的。”
李器睁大眼,震惊地看着他,他张了张嘴,像是平常那样笑,可笑起来却像是在哭,声线颤抖,他问:“周珩,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今天不是愚人节。”
周珩侧头看着砧板上的鱼rou,刀就在旁边,他深呼吸,低声道:“你不会知道,晚晚那一个寒假是怎么过来的。”
李器恍惚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珩冷笑,“你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你?”他停顿,似乎是在忍耐,几秒之后,他上前一把揪住李器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因为我他妈的就是不想说,你上了我弟弟,就这条,我就能杀你一万次。”
李器一动不动,睫毛垂下,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溢出,他呆呆道:“可你没有杀我,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邀请我来你家。”
“我能怎么办?”周珩长叹,“因为晚晚他不快乐,他一点都不快乐。”
周珩缓缓松开了手,他说:“我是他哥,可从小到大,都是他照顾我比较多。我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就这一次,我想让他开心起来。”
第9章
锅里的鸡汤沸腾,水汽顶开了盖子,汤水溢出。李器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掀开盖子。那金属盖烫得惊人,他皱起眉,把盖子反扣在桌上,刚才拿起盖子的手指烫得通红。
两只手一边一处伤口,他的手指蜷缩,慢慢握紧成拳。
他从未想过,让他们两个人分手的不是因为不喜欢不爱了,而是因为那个傻瓜把所有的疾病痛苦都一个人抗了下来。他不敢想象,在那个寒假,在过去的一年里,他的晚晚是怎么过的。
周倾晚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他慢吞吞地坐起来,抱着枕头又发了一会呆。
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下,现在只是鼻子还有些堵,喉咙里闷闷的疼,感冒应该还没好。不过既然已经退烧了,那么如果晚上温度没有起来,明天就不需要去医院了。
他生了一年的病,那一年里,像这样反反复复的发烧退烧是常态。
晚饭应该是做好了,门关着他都听见了一楼客厅里,他哥的大嗓门,是喊他下来吃饭了。
周倾晚懒着身体没有动,像是树懒一样,抱着枕头往床边蹭。磨蹭着下了床,他脱掉上衣,丢在床上,而后赤着上半身,在衣柜里找要换的衣服。
楼下,饭菜已经都烧好了,李器端着鱼羹从厨房里出来,见周珩在楼下喊着周倾晚,抿了抿嘴唇,放下鱼羹后,走到周珩身边,低声道:“我上楼去叫他。”
周珩没应,李器看向他,是平日里看不到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神色让周珩愣了愣。
得到了喜欢的人的哥哥默许,李器快步上楼。走过小客厅,他站在过道里,抬起手轻轻敲门,他听到周倾晚说进来,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房间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是窗外的晚霞,橘红色的霞光跌进房间内,像是照进了一片暧昧。
周倾晚背对着他站在床边,没穿上衣,因为瘦,背上的骨头很明显。他手里拿着两件衣服,正犹豫不决要穿哪件。
他听到有人进来,拿起两件衣服,转过身,一声“哥”就立刻卡在了喉咙里。
周倾晚呆呆地看着李器,目光发愣,苍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李器站在一片Yin影中,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他看着周倾晚,直勾勾的视线落在周倾晚的身上,那被“凿”开的心口。
就像周珩说的那样,几乎没有疤。
李器的喉咙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