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见她呆呆地,遂抬手在她肩头抚过:“傻孩子,竟真的是担心我?放心,有时候你所听所见的,并非是你所以为的。”
七宝似懂非懂,玉笙寒扬首笑道:“总之你放心,这王府内没有人能给我委屈……除非是我自个儿想不开。”
看着七宝清澈无尘的眸子,有些事,玉笙寒自然不便跟七宝说。
那些龃龉龌龊的东西,她很不愿拿出来脏了七宝的耳朵。
正如周蘋所说,自从孔春吉有了身孕之后,王妃的性情比先前更加高傲了数倍,不仅于饮食跟日用起居上诸多挑剔跟禁忌,连府内伺候的人也都要百般挑拣,有属相跟八字不对的内侍或者宫女,尽数都给她打发了。
其实这倒还是其次,主要有一件,孔春吉对于玉笙寒的不顺眼渐渐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原本平妃就不喜玉笙寒,孔春吉虽然会意,奈何静王偏宠,倒也没有法子。
直到她有了身孕,连静王也不得不加倍地小心相待,孔春吉得意之余,自然想要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把玉笙寒剪除。
但毕竟自己是王妃,这种事情不能明目张胆的,于是孔春吉暗暗地命手下的嬷嬷,悄悄地弄点儿毒药,下在玉笙寒的饭菜里,等她毒发身亡之后,大不了就按一个暴病而亡的借口罢了,料想静王不至于因为一个风尘女子对自己怎么样。
这件事她自诩做的机密,那两个嬷嬷也盯着宫女将饭菜送到了玉笙寒房中。
孔春吉得意,稳稳坐等好消息,谁知等了整宿,玉笙寒仍是安然无恙,她气急之下责问那两名嬷嬷,嬷嬷又问宫女,宫女有些委屈说道:“姨娘吃饭的时候从不让我们伺候,我们也不知她吃了没有。”
起初孔春吉以为是误打误撞的没有成事,便又让那两人再做了一回,这次叫宫女们在门口盯着。
那两人虽然不敢,却又害怕王妃的yIn威,只得在门口探头探脑。
谁知玉笙寒看见了,便笑yinyin地招呼她们道:“看你们这样眼巴巴的,想必是极好吃的?不如过来一块儿吃?”
两人虽不知道里头有毒,但是嬷嬷们一而再地如此鬼祟,她们自然也知道不妙,哪里肯吃,吓得忙散开了。
门口盯着的嬷嬷正在疑惑,却见玉笙寒端着一盘子菜从里头走了出来,两人还没反应,玉笙寒已经走出门来,笑道:“这想必是嬷嬷们的好意,只是我吃不消这个,不如你们来代劳吃了吧。”
说话间便揪住其中一个,将那菜往对方嘴里送去。
那人猝不及防,竟给塞到了嘴里,当下吓得脸都煞白了,杀猪一样叫了起来,爬起来拼命的呕吐。
玉笙寒笑道:“咦,这是怎么了,难道竟不可口吗?”
另一个见势不妙,在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孔春吉听说后,又惊又气,却不知道玉笙寒何以竟如此洞察先机似的,她觉着是有人提前走漏了消息,但是讯来问去,查不出什么端倪,只得作罢。
经过这件事后,王妃当然不愿再用下毒的招数。
暗里的招数既然不管用,孔王妃终于又想出一计。
近来静王因辅佐康王行事,虽然康王大权独揽,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给静王去做,但底下一些琐碎烦人的,比如督促礼部给各公侯官宦之家的年例,比如户部给各级官员跟各州府的银两发放,以及兵马司以及禁军们的服装、兵器等等,都要静王去跟着核查,所以静王竟也忙的很,常常地三五日不在王府中。
孔春吉见时机大好,自己怀了身孕是东风,静王不在府内无人给玉笙寒撑腰是天时,她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又命两名亲信,趁着夜间偷偷地潜入玉笙寒的院子。
本以为次日就会传来“好消息”,谁知那两名亲信竟然未曾回来复命,孔春吉命人去寻找,找来找去,却在后院中发现了其中一人的尸首,而另外一人却不翼而飞似的怎么也找不到。
孔春吉听说人死了,自然受惊匪浅,但她到底是将门之女,虽觉意外,并不十分张皇,只命人悄悄地再去寻找那失踪之人。
因为那人身死之处距离玉笙寒的院子极远,反而靠近王妃的正房,所以孔春吉暗中揣测,兴许这动手的是另外那人,所以那人才偷偷地潜逃了。
本来她不愿将此事张扬出去,谁知王府的管事居然已经极勤快地跑去顺天府报了官。
不过既然那失踪之人找不到了,孔春吉一时半会儿也不担心,只仍是恼恨一件事:这玉笙寒怎么如此难对付?
——
七宝见玉笙寒如此回答,自然安心,可想起周蘋所说她惹了静王不高兴一节,偏又不知如何开口问。
正在苦思冥想,玉笙寒已经握着她的手来到琴桌旁边,道:“我正独弹无趣,你给我弹一曲,让我听听看。”
七宝道:“我的琴技很一般,大不如玉姐姐,还是不要献丑。”
玉笙寒笑道:“除非是你见外,不乐意弹给我听。”
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