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下意识间还以为是张制锦仍在,便闭着眼睛含糊说道:“别闹啦夫君。”
耳畔响起了一声低低的笑,有几分熟悉。
七宝并未在意,仍是困倦的很。
直到耳畔有人含笑说道:“这孩子倒还算是有福气的,外头已经满城风雨了,她却还一无所知呢。”
是同春低低回答:“之前姑娘就受了惊吓,昨儿在府内又受了点委屈,所以才……累极了。”
“她自然是累极了,只不过怕不是你说的这些缘故,”那人看穿一切般笑着说,“罪魁祸首另有其人罢了。”
同春脸上一红,不敢再说了。
七宝朦朦胧胧地,起初还想继续睡过去,心里却隐隐约约想起了这声音是谁。
当下忙睁开了眼睛,眼珠转了转,终于看见前方一道高挑修长的人影。
“玉姐姐?”七宝人还没有爬起来,先已经叫了起来。
但是声音也还有点哑哑的。
那边儿站着的“不速之客”,显然正是静王府来的玉笙寒。
玉笙寒闻声回头,见七宝试图起身,她便走到床边,将七宝扶住:“吵到你了?”目光转动,已经看到她微露的手臂上几处红色的印痕,连胸口处竟也若隐若现。
只有颈间还裹着一道素白的帕子,妥帖地遮着伤口。
玉笙寒打量的时候,七宝缓缓摇头,抬手揉揉眼睛小声问:“我睡了多久了?”
这边儿同春忙过来,拿了一件小袄给她披在肩头,道:“还差一刻钟就到午时了。”
七宝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居然又睡了半天。
玉笙寒看着她懵懂的样子,面上笑意更盛:“罢了,是我来的不巧。”越看越是喜欢,便抬手在她的头上爱惜地抚了抚,“该让你多睡会儿,毕竟累坏了。”
七宝红了脸:“玉姐姐,你怎么来了,来了多长时候了?”
玉笙寒道:“先前发生了那样大事,我心里担忧你,幸好听说你搬出了张府,这才大胆地过来看看。也是刚刚来。”
七宝起初才醒来,没想太多,这会儿忽然想起自己衣衫不整的,当下更加脸红过耳:“玉姐姐,你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再跟你说话。”
玉笙寒见她这般娇羞可人,忍不住又在她脸上小心捏了一捏:“怕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
七宝羞得抬不起头来:“不是,是我怪失礼的。”
玉笙寒笑道:“有什么可失礼的?难道我是张府老太太一般严苛古板的人物?”
七宝嗤地笑了起来。
当下玉笙寒暂且回避,同春便同秀儿过来伺候七宝洗漱,沐浴更衣。
半晌收拾妥当,换了一身霜色的袄子,底下是水绿缎子的幅裙,乌黑的头发在发顶梳了个单髻,额前系着一根中间镶淡色玉的发箍,越发显得肤如雪玉,眸似春水,眉若远山,亭亭婀娜。
明明是最简单清爽的打扮,叫人看着心里都也跟着清爽喜悦起来。
玉笙寒在桌边坐着喝茶,回眸看时,不禁也觉满目惊艳。
七宝的腿上还有些无力,仗着同春扶着来到桌边落座,才缓缓吁了口气。
玉笙寒似笑非笑地戏谑说道:“这样的美人儿,张侍郎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只管肆意妄为的……他以为这是在采Yin补阳吗,这怎么得了?”
七宝一愣,脸上又透出些绯红之色:“玉姐姐,你说什么。”
玉笙寒虽是淸倌儿出身,但风尘之中什么光怪陆离的没有见过,一看七宝的情形,就知道她跟张制锦之间相处是如何。
何况她又很了解张制锦的脾性。
玉笙寒道:“你只怕太由着他了,如今出了张府,更加没有人管着他,你若不让他节制些,以你的身子,是要吃亏的。”
七宝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玉笙寒笑道:“我是跟你说好话呢,有什么可害羞的。又不是还没出阁。”
七宝自然也想让张制锦节制,只是她忖度自己没有那个能耐罢了,但这话怎好出口。
当下红着脸讷讷问道:“玉姐姐是特来探望我的吗?”
玉笙寒这才敛了戏谑的笑,道:“经过那样凶险之事,毕竟要亲眼看一看你才放心。”
于是让七宝解开颈间帕子,玉笙寒亲自看了一回,才又给她系好,叹道:“幸而是张侍郎出面。”
七宝听出她话中的关切之意:“多谢玉姐姐。”
“别谢我,”玉笙寒瞅她一眼,“我也做不到什么……对了,张家的人告了张侍郎忤逆,这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七宝的脸原本还粉嘟嘟的,听了这句话,血色就像是受惊似的开始消散。
“告、告了大人?”七宝直了双眼。
玉笙寒探手,把她的小手揉在掌心:“别怕,他早就料到了,你只听我一句话。”
七宝勉强定了定心:“什么话?”
玉笙寒微笑道:“外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