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一名蒙面的匪贼跟其他两人一并趁乱冲了出城去了。
靖安侯听了这消息,心才稍微安稳了些。
这日靖安侯骑马经过镇抚司前街,无意中看见一队车轿拐弯往镇抚司门首而去,浩浩荡荡,排场倒是很足。
靖安侯细看了看,认得那是永宁侯府的人。
他驻马看了片刻,等那轿子在镇抚司门口停下,两侧侍女前去搀扶,轿内一人走了出来,身形袅娜,果然是谢知妍。
靖安侯知道裴宣因为重伤,一时挪动不得,谢知妍今日必然是来探视的。
本来靖安侯也有些担心裴宣的伤势,只不过自己跟裴宣的关系向来不算太好,所以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旁边也有看见了这一幕的路人道:“好大的威势,这是永宁侯夫人来探望侯爷了,啧,听说跟匪首那场大战很是惊险,不知永宁侯的伤势如何了。”
又有说道:“虽然侯爷重伤,好歹也诛杀了匪首,只怕更要加官进爵了。”
靖安侯回马的瞬间,无意中瞧见一道人影从身后闪过。
那人头戴毡笠,帽檐压得低低的,身量细长。靖安侯虽不认得,但不知为何,隐约觉着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第132章
镇抚司的侍卫们见永宁侯夫人到了,不敢怠慢,忙恭恭敬敬迎了入内。
这是从跟裴宣成亲以来、谢知妍头一次来镇抚司。
毕竟镇抚司跟别的衙门都不同,且更不是女眷们能够随便踏足的,而她也从不想来。
昨儿谢知妍在侯府之中,先是听外头有小厮来报,说是裴宣带了人围住了潘楼。
谢知妍本不以为意,横竖她不太理会裴宣在外的行事。
只是那小厮又说道:“不知怎么着,外头都在传,说是靖安侯带了他们府内的少nainai,在潘楼里跟个什么巨贼斗茶……”
谢知妍听到这句,猛然震动,忙叫人再去细细打听。
半晌那小厮回来道:“的的确确是张府的少nainai,就是国公府的七小姐,而且那逆贼见逃脱不了的时候,还挟持了张少nainai,听说场面一度很是凶险。”
谢知妍的心怦怦乱跳:“后来呢?”
恨不得这小厮下一句立刻就是七宝有个好歹之类的话。
小厮说道:“后来……后来是侯爷跟世子联手,将张少nainai救下,把那逆贼给拿住了。”
谢知妍闻听,大失所望。
但是虽然七宝安然无恙,可是闹出了这样大的丑闻,只怕也够她受得了。
谢知妍压住了心中的不悦,对贴身丫鬟冷笑道:“我早说她不是个安分的,迟早要闹出事来,如今果然,居然还不知轻重地跟公公一块儿私走出府,还跟逆贼搅在一起。我就不信表哥的心胸那样宽广,弄成这种满城风雨的丑闻,难道还无动于衷,甚至护着她吗?”
那贴身的丫鬟芳杜说道:“就是说嘛,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放在民间里早就拿去浸猪笼了。”
谢知妍咬牙道:“浸猪笼?不错,就很该用这种法子来对付她,才解得了我心头之恨。”
想了想,又皱眉:“侯爷做什么要去救她,那个狐媚子就这么要紧!”
谢知妍恨不得立刻就去张府,亲眼目睹张制锦或者张老诰命大发雷霆训斥七宝的样子。
然而不出半个时辰,突然小厮又惊慌失措地来到,跪在地上说道:“听说镇抚司门口有贼人劫狱,咱们侯爷带了人在跟贼人力战。”
谢知妍吃了一惊:“这是在京城里,也有这种不知死活的贼寇?”
谢知妍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就跟那些没见过死人的自高自大的朝中文武百官一样,很不知北地贼寇的厉害,只以为他们这样做法实在如飞蛾扑火,只怕裴宣的锦衣卫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剿灭。
不过是小事一桩,所以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因为事不关七宝了,谢知妍竟也没有特意吩咐小厮去观望。
反而是侯府门口那些下人们惦记着,私自往镇抚司跑去查看,到见裴宣给打伤在地动弹不得,吓得瘫软,后来又给那些要冲出包围的贼人砍杀了一阵,那小厮吓得拼命逃窜,最后藏在了一处巷子里,这才躲过了一劫。
等听外头风平浪静,他战战兢兢冒出来之时,正锦衣卫在清理现场,不由分说地把他赶了出去。
将近天黑,侯府中谢知妍这才知道了裴宣受了伤,而且这一场冲撞,连官兵跟百姓在一起死伤了不少人,这实在大出她的所料。
天色暗下来后,街头上开始提前宵禁。谢知妍不得出府,一夜担惊受怕,在次日便来至了镇抚司。
镇抚司的侍卫领着谢知妍入内,到了里间儿,便退了出去。
又有几个太医近身看护,见谢知妍来到,各自回避。
谢知妍看到裴宣躺在床上,丝毫不动地仿佛睡着,她轻轻挪步走到跟前,低头看时,果然见裴宣面无血色,这般静静躺着的样子,竟似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