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琝落寞的表情,不动声色道:“今日的事,不知会不会有多嘴的人向着康王殿下或皇上进言,若是王爷或皇上问起的时候,世子就说是跟我定好了的计策,我们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声东击西,好引管凌北放松警惕然后动手拿下。——好歹今日并没有白走这一趟,且皇上跟王爷又向来偏宠世子,如此的说辞,两位应该会相信。”
赵琝心中震动,他兀自沉浸在七宝遇险的心惊rou跳之中,却未考虑到自己的失误。
今日康王特意叫他来配合裴宣,不过是想让他也立个大功罢了,若知道他几乎因为七宝而放走了管凌北,那……
没想到裴宣竟然已经替他想的如此周全,赵琝看向裴宣,眼神复杂:“永宁侯……”
裴宣回头向着他淡淡一笑:“世子不用多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
赵琝叹了口气:“好吧。”
两人先回了康王府,果然康王已经得知管凌北被擒拿的消息,一时喜上眉梢。
裴宣跟赵琝入内,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又向着康王叙述了一遍。
康王更是欢喜,笑道:“好极了!管凌北在关外不可一世自立为王一般,朝廷跟他交手多次却没有占到上风,如今你们两人却将他拿下,如此一来,他那些部属群龙无首,就成了乌合之众,你们这一次做的很好,比派出千军万马还得力!”
康王赞了这句,却又问道:“对了,我怎么听说,今儿在潘楼的,还有好几个人?”
裴宣回答:“原来跟管凌北斗茶的是靖安侯,另外……静王殿下也在楼内,据说是去看斗茶的。”
康王自然早就得知了,笑问:“他倒还是这样风雅。可受了惊了吗?”
裴宣说道:“幸而当时围捕的时候,管凌北已经出了楼内。所以并没有引发更大sao乱,也未曾惊扰静王殿下。”
康王点头:“那也罢了,可见你们这差事做的很出色!”
当下康王立刻吩咐备驾进宫,要亲自向着皇帝回复这个大好消息。
康王临行之时,便叫裴宣跟赵琝一块儿跟着自己进宫面圣,裴宣忙道:“王爷,我还要回镇抚司看着那逆贼,毕竟那贼人能耐非常,一定要加倍严密看守。王爷只管带了世子进宫便是,卑职就不必随行了。”
康王要带裴宣进宫,也是抬举之意,没想到这样大的一件功劳,他却推给了赵琝。
康王不由地越发对裴宣另眼相看:“好。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好生看管那贼寇,务必不能出一丝差错。”
裴宣领命,转身退出。
康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叹道:“好个裴宣,办事妥当不说,且又不肯居功自傲,这般知情识趣,将来本王……一定要重用他。”
康王叹了声,回头看赵琝,却见赵琝若有恍惚之色,康王毕竟关心儿子,忙道:“琝儿,你怎么了?从放开就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赵琝才回过神来,忙道:“父王,我无碍。”
康王道:“那管凌北是杀人如麻的贼寇,本来你母妃担心,劝我不让你去冒险,但这毕竟是一件大功劳,何况我忖度有裴宣在,不至于有大碍,且你在兵马司里也历练的不错,所以才叫你一块儿,或许是受了惊吓?”
赵琝笑道:“我很体谅父王母妃的苦心。放心,琝儿很好。”
康王面露嘉许之色:“很好!就这般去见你皇爷爷,他一定会对你更加刮目相看。”
赵琝把万般思绪压下:“是。”
康王转身之时,却又喃喃地说道:“对了,今日静王也在潘楼里,按理说那管凌北应该认得他才是,按照那匪首的习性,必然不肯放过……为什么竟没为难他呢?”
——
此时此刻,静王府中。
玉笙寒将七宝抱入内室,便叫太医来诊看。
七宝的手臂因为脱臼,左臂已经肿了起来,稍微动一下就疼的钻心,幸而她先前已经疼的晕了过去,这样倒也好。
本来玉笙寒可以试着给她恢复的,但是七宝生得娇嫩,手臂细腻如白藕,又像是玉雕而成的,一看便透着些不堪折磨的脆弱,且又因为肿着,更显得可怕,简直不像是脱臼,而像是骨折了似的吓人。
连胆大如玉笙寒也不敢随意造次,生恐反而弄的更糟。
幸而那太医很快赶到,入内见是这般情形,也吓的胡子乱颤眼皮抽搐。
费了好一顿琢磨,老太医满头大汗,终于小心将七宝的手臂复位,擦着汗道:“这若是再耽搁下去,血ye不畅,这条手臂就危险了,只是如今虽然复原,仍是要小心些,三五天内不可任意乱动,老朽再开两幅药方并外敷的药,叫人一并送来王府。”
外头静王赵雍跟靖安侯正在等消息,听了这话才各自放心。
原先两人虽然在厅内坐等,但都无心言语,直到此刻,各自松了口气,赵雍才问靖安侯道:“侯爷怎么竟然带了少nainai出来了?”
靖安侯赧颜:“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