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的,他自然不便回绝。幸而今日给靖安侯这么一闹,或许可以顺理成章的回绝了的。”
张老诰命叹道:“算了,横竖这次有惊无险。你们都先去吧,我也累了。”
众人退出,各自回房。
不多会儿,张岩那边儿听说了此事,一时欣喜非常,忙来向七宝道谢。
——
到了跟靖安侯约好的这日,七宝托辞要去紫藤别院一趟,当下坐了轿子先去别院,在别院里换了衣裳,外间靖安侯神不知鬼不觉地接了人,便往潘楼而去。
一路上,靖安侯打马来到马车旁边,对车中七宝说道:“儿媳妇,我昨日的事情办的漂不漂亮?”
七宝把帘子掀开一角,说道:“我真真没想到,公公做事这样利落干脆。”
靖安侯说道:“要拿捏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跟捏死臭虫没什么两样。可笑他们还在夸夸其谈指点江山,不过是一帮坐井观天的无知之徒。”
七宝问道:“他们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靖安侯哼道:“这些在那里大放厥词,说锦哥儿主张的吏改不对,还说他们必会胜过锦哥儿呢。”
七宝笑道:“胡吹大气。”
“可不是吗?”靖安侯笑道:“我很看不惯他们那轻狂样子,所以索性趁机将他们都揍了一顿。一个个抱头鼠窜的样子,还说胜过锦哥儿呢。”
七宝吐舌。又道:“可见公公是记挂着夫君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替他出头呢?”
靖安侯语塞,半晌才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或打或骂自然使得,别人要褒贬一个字却不成。”
七宝听了,突然想到自己抓伤了张制锦的事。她还没开口,靖安侯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当然了,你们小夫妻们,打是亲骂是爱的,我是管不着的。”
七宝红了脸,忙放下车帘子。
不多时到了潘楼,靖安侯下马,又亲自照看着七宝下车。
因为天冷,七宝穿的并不是之前常穿的那一身朱子深衣,里头是银灰色的袄子,外罩着银鼠的对襟夹袍,腰间扎着金镶玉的蹀躞带。
虽然里头穿的已经够厚了,但那腰带束着,仍能显出极纤细的腰身。
她亭亭而立,脚下踏着刺绣云纹的麂皮靴,头戴着白色狐狸毛的皮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虽然不施脂粉,却越发显得脸小肤白,丽质天生。
七宝特意问过靖安侯自己这般打扮如何,靖安侯笑道:“好的很,倒像是关外那些游牧打猎的小少年了。”
七宝听见“关外”两字,便问:“公公也去过关外?那是什么样的?”
靖安侯道:“那里跟京城大为不同,多数都是游猎土族的人,民风彪悍,虽然风景壮阔,但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有些凶险。不去也罢。”
说了,又叮嘱七宝:“从现在起就别叫我‘公公’了,就叫侯爷吧。”
七宝好像也听说过关外的土族似乎不太安分,本要细问,听了靖安侯的嘱咐,便乖乖地答应道:“好的,侯爷。”
就在靖安侯带了七宝下车的时候,里头潘楼的掌柜早飞一样迎了出来,如获至宝般深深躬身行礼:“侯爷您总算来了。”
又抬头看七宝:“哥儿也来了?可知方才大家都在担心今儿你不能来呢。”
七宝只向着他一点头,并不多话,生恐说多了出错。
掌柜毕恭毕敬迎了两人入内,才进门,七宝一抬头,吓得几乎倒退出来。
之前张制锦带她来的时候,楼内虽然也有不少人,但却不似今日这般,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有些没有座位的,便揣着手站在墙边。
甚至连二楼上也挤满了人。
七宝哪里见过这个阵仗,顿时不敢再动。
靖安侯也是没想到,一愣之下问道:“怎么这许多人?”
掌柜笑道:“侯爷莫怪,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说的,说是京内第一的斗茶高手要在这里跟人比试,一时都来了,小人还劝退了许多人呢。”
说着,旁边桌边有一人站起来,向着靖安侯行礼笑道:“侯爷怎么了,莫不是怯场呢?”
这人自然正是陈寅,而所谓“京内第一的斗茶高手”的传言,自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靖安侯看向七宝,假装不经意般低声说道:“别管他们,待会儿只顾比试,比试完了后咱们即刻就走。”
七宝因为见人多,只想要立刻转身就逃,但是这会儿临阵脱逃,靖安侯自然颜面扫地。
何况靖安侯帮着自己解决了张岩的事,当然不能在这时候让自己的公公栽跟头。
一时后悔,早知如此,该在家里多练习练习。
于是七宝壮胆跟在靖安侯身后,这会儿掌柜引着他们走到中间的茶桌旁,道:“今日跟小哥儿比试的就是这位管先生。”
七宝从方才就发现了——靖安侯带她进来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张望,有人甚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