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但很快反应过来。
她的手还攥着张制锦的胸口衣裳,当下忙撒开手。
“你怎么……”七宝一张口,又忙闭嘴。
她扫了张制锦一眼,往后蹭去。
张制锦抬手在她腰间一揽,七宝立刻紧张起来:“不要!”
“不要什么?”张制锦挑眉。
七宝僵了僵:“天、天亮了……”她像是想起救命稻草似的,“我、我今儿要进宫。”
“那又怎么了?”张制锦轻声问。
七宝的眼圈已经先红了:“你怎么还不走?今儿难道不忙吗?”
“今儿休沐。”张制锦微微一笑,“本来打算趁机好好陪陪夫人的。”
七宝愣住了:“你今天休沐?”
“得了半天空闲。”张制锦凝视着她,“真是不巧,你偏要进宫。”
七宝看着他温和的眼神,清雅的神色,想到连日来不曾相见,心头不禁一软。
突然又想到他不许自己去永宁侯府吊唁的事,七宝便狠心说:“时候不早,我该洗漱了。大人……难得的休沐,不如就好好在府内歇息半天吧。”
她正要起身,却给张制锦将手臂轻轻一拽,轻轻搂入怀中:“气性怎么这么大,又爱记仇?”
七宝扭头不看他:“放开我,进宫是不能耽搁时辰的。”
张制锦不言语,一翻身将她压住:“我偏要耽搁,又怎么样?”
七宝的脸上迅速涨红了:“你、你怎么老这样?”
“怎么样?”
七宝的眼中涌出泪来:“总是欺负人。”
张制锦微微一笑,俯身在她耳畔道:“谁让七宝这么好看,让人看见了……就情不自禁地想欺负。”
七宝又羞又气:“你、你这么无耻……”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印落下来,将还没说出口的话也都一并吞咽住了。
却正在这时,外头有人来到,在门口说:“宫内来接少nainai的内侍已经快到了,老太太那边叫来看看准备妥当了没有。”
等七宝终于起身梳妆妥当,外头的公公已经进府落座了。
张制锦打量七宝盛装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心中一阵烦乱,几乎不想让她出门。
七宝却敏感地察觉他身上的气息变化,早退后数步说道:“夫君,我去啦。”
“嗯,”张制锦收敛心神,长指在桌上轻轻地一敲:“去吧。早去早回。”
七宝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出了门。
张制锦送了七宝出门,自己回到里间,将屋内扫了一遍,目光落在靠窗的书桌前。
这些日子他虽早出晚归,但七宝的所作所为,他却仍是知道的很清楚,当下走到桌边儿,把旁边摞着的一本书拿了起来,翻看了几页。
这几本书里,除了有些寻常的诗词集子外,还有一本琴书,竟还有一本《道德真经》并《楞严经》。
张制锦挑了挑眉,缓缓将书放下,慢慢在圈椅上落座。
他望着面前的黄花梨桌面,沉yin半晌,举手把桌边儿的抽屉打开。
里头却是一叠厚厚的素白纸,上头是隽秀的簪花小楷,张制锦抽出几张,都是七宝抄写的,有道德经,也有心经,亦有些诗文等等。
他将七宝所抄写的这些一一看过,都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一首诗让他略觉在意。
却是李益的《江南曲》,写得是:“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chao有信,嫁与弄chao儿。”
张制锦嗤地一笑:“好的很,竟然嘲我是瞿塘贾了。”
他很少这般悠闲自得的时候,兴趣正浓,略想了想,便抬手取了一支紫毫。
稍微沾了些墨汁,张制锦在七宝的诗旁写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写了这一首,正好跟七宝的那一首相对了。
张制锦带笑搁笔,也无心再往下看,正要把这些放回抽屉,却无意中瞧见抽屉里有一个被团了起来的字纸,张制锦抬手拿了出来,打开看时,却竟是他以前的一首旧作《最高楼》——
相思苦,君与我同心。鱼没雁沈沈。是梦他松后追轩冕,是化为鹤后去山林?对西风,直怅望,到如今。
张制锦微怔,脸上的笑已经收了起来。
但真正让他诧异的不是这些,而是在旁边七宝的留字:
第一行只有“无耻”两字,倒也罢了。
却好像不解气一样,下面又补充了一行:
你才是乱、乱……
但至于是“乱”什么,却不知何故没有写下去,只依稀写了两笔,却又给心虚似的涂抹掉了。
张制锦望着那个“乱”字,先是疑惑不解,但思忖了半晌后,他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双眸微睁,仔细把这张纸又看了半天,眼中透出了惊疑之色。
那本就褶皱的字纸在他用力之下,嗤地一声,已然被撕破。
第1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