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销骨立。如今,宫中形势很不明朗。”
慕锦的食指和中指,勾起那把玉扇。藏在扇尖的尖利暗器,将他的眼底割裂成一座冥暗山崖。“正如皇上所言,宫中事,宫中了。我早已离开四皇子的身份,一介平民的日子过得比在皇宫时更自在。我本不愿参与皇室纷争,如果不是萧展出现的话。”
慕锦又浮出了对皇城的厌恶。父子斗,兄弟斗,宫里人人都向往那一把龙椅,可是皇上坐龙椅坐到现在,又有多少真正随心所欲的时刻。
丁咏志说:“你没有野心。”
当年,兵部尚书就说,前皇后没有野心,这才输给了贤妃。
“野心?”慕锦笑:“要看你如何理解野心二字。我的野心,是我娘亲的临终遗言。无拘无束,是我娘亲最大的野心。她从不贪图什么西宫之首,她说,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没意思。”
丁咏志又叹:“朝中群臣议论,太子也是一位明君。只是,皇上不喜欢,这些年,皇后一直暗示皇上可退位安享晚年,皇上不肯。”
“皇上在位三十余年,现在上了年纪,又龙体抱恙。萧展逼宫?,不是没有可能。”慕锦在棋盘放下一枚黑子。
“皇上也有此思虑。我爹说,兵符还在皇上那里,太子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丁咏志越说,眉间结皱得越深:“现在那位大将军,不比当年的罗刹将军,罗刹将军威名在外,怕就怕,这兵符镇不住他的旧部下。”
“萧展温润形象,入木三分。如果没有对手,孝子这一场戏,他不会不演。”
“坏就坏在,你引起了太子的注意。既然太子用翌日方歇试探你,想必他已经猜到你皇子的身份。哪怕他没有证据,为了斩草除根,他也会紧咬不放。”丁咏志问:“二公子,你要不要再出去游山玩水?”
“不了。”慕锦说:“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我家在这里。”
“嗯。”
慕锦执起一枚白子,久久不落。“对了,我听到有皇上废太子的传闻,真的还是假的?”无风不起浪。有这样的传言,说明皇上和太子之间已经剑拔弩张。
“这事不知是谁传出去的,皇上昏迷时嘴上嘀咕一句说,倘若萧展不是太子……之后的话,就没有了。废掉当今太子,则面临一个问题,皇上想另立谁为太子。”丁咏志明白,皇上最喜欢的,仍是四皇子。
“宫里除了太子,就只剩六皇子。六皇子年纪尚小,斗不过皇后和萧展。他就算坐上了帝位,一样被拉下来。”慕锦将手中白子落下。棋盘风云变幻,黑子像是没有了退路。“不管皇上废太子的想法,是真是假,这句话一旦传出,则对我大大不利。”
“是……”
慕锦观看棋盘黑子的局势,“假设皇上要废太子,那么萧展肯定猜到,除了年幼的六皇子,还有一位皇子,在皇上的选择之中。而我这一个已经被萧展怀疑的人,则成了板上钉钉的箭靶。到了那时,他等不到真正确认我的身份,就会下杀手。”
“皇上昏迷的时候,有宫女、有太监,也有御医。皇上后来下令不得外传。宫中人多口杂,已经传出去了。既然到了你的耳中,想必,太子也听到了这话。”
慕锦险险落下黑子,问:“皇上现在还能牵制太子吗?”
“尚且可以。”丁咏志说:“不过,宫里的都是人Jing。皇上这一病,墙头草自然就倒向太子。”
“萧展代理朝政,皇上有所削弱。”慕锦才拿起白棋,又放下了。“我需要另一方可以牵制太子的力量。”
丁咏志疑惑,“是谁?”
慕锦不答,反问:“你能安排我和皇上见一面吗?”
“可以。”丁咏志这时有了一丝笑意:“皇上早就想见你,但是怕你拒绝。在你面前,皇上只是一个父亲。”
“越快越好。”慕锦用扇子挑动棋盘,“我和皇上商量商量,这第三方人马选谁的好。”
话是这么说,丁咏志揣测,慕锦心中已有人选。“皇上近日无法出宫,我即刻回尚书府,让我爹安排你乔装进宫。”
“嗯。”慕锦说:“另外,我要远行一趟。京城这边,我重新安排部署。”
“是。”丁咏志看着慕锦。
慕锦虽然改了容貌,但此时那倨傲轻蔑的神态,和皇上如出一辙。
兵部尚书曾说:“前皇后低估了四皇子。凭四皇子的心计,足以在诡谲的皇城风生水起。可惜四皇子受前皇后的熏陶,向往自由。”偶尔,兵部尚书也是惋惜的,以四皇子的资质,这是一位绝佳的天子人选。
他叹气,大霁江山没有这份福气。
——
昨夜,少了烦人的二公子和董思灵的娇嗔,二十翻来覆去,仍然没有睡意。她一闭上眼睛,就忆起和二公子的点点滴滴。
他们不过相处了三个多月而已。二公子的形象,在她眼里颠覆了大半。
之前,他强占她的那一晚,横冲直撞,鸷狠狼戾。他在她的眼里是一只猛兽。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