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时洛已经坐到他前边了。
抄作业不用动脑子,范宇哲边抄边和她逼逼:“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怕抄不完作业啊?没事儿,这周卷子不多,大题过程也没几行,抄起来快着呢,来来来,这份儿我抄完了,许漾那求来的,准确率百分百,你一会儿抄的时候故意选错两个啊,别跟个傻逼似的不动脑子,咣咣就往上搬。”
时洛没搭理他,从书包里拿了瓶酸nai插上喝了两口,才把自己早就写好的卷子抽出来丢到他面前显摆。
“我自己写的,准确率百分百,抄不抄?”
范宇哲扬扬眉,时洛就有些骄傲了。
“哎呀,不要露出这种崇拜的眼神,这卷子还挺简单的,我们好学生写起来也就分分钟的事,不过你要是非得夸我,我也能勉为其难接受就是了。”
范宇哲忍俊不禁:“夸夸夸,我夸,等我抄完,我做个ppt夸你好不好,往学校门口大屏幕上投,保证两条街道所有小吃店老板都能知道你学会写题了。”
时洛听了当然是豪不吝啬地踩了他好几脚。
范宇哲和肖或这几个都是宁水湾那片一块长大的王八犊子二世祖,他被时洛欺负习惯了,这一脚两脚的根本不痛不痒。
卷子前面是选择题,他抄起来飞快,行云流水,胸有成竹,明明答案是C,还故意写个B,然后用不同颜色的笔划掉,再把正确答案写在旁边,整个业务流程相当熟练,卷面上看起来学习态度无人能敌。
他抄完选择,又特别给面子地把时洛丢过来那份卷子的大题拿起来抄。
边抄还真的边夸起来了:“可以啊,这解题过程比许漾的还简便,抄起来快多了。”
时洛咬着吸管,有些膨胀。
然而范宇哲夸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夸的,他是这群富二代里头最不正经的一个,几个大题抄完,手肘顶了顶同桌肖或的胳膊:“其深哥手段真行,你看把小公主给调|教的,服服帖帖,还懂得写卷子了。”
他面上假模假样地窃窃私语,其实话音比谁都大,就怕时洛听不见,还故意把那俩字咬得特别暧|昧。
时洛听着便觉得耳根子发红,立刻转身佯装气恼,瞪了他两眼,脸上表情都不太自然:“范宇哲,你再乱说话!”
范宇哲笑得贱嗖嗖的:“啧,谁乱说了,小公主,你这思想不太行啊,校园并非法外之地,又开始了是不是?刚刚乱想什么了,来来来,说出来我们听听啊?”
范宇哲显然是故意捉弄她的。
然而调侃的对象是她和唐其深,时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嘴上气急败坏地骂他,心里竟然还微微有种奇怪的愉悦。
她强忍住不让自己嘴角上扬,顺手抄起卷子往他头上砸了一通,而后匆忙转过身,像是落荒而逃,脸颊红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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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荨荨是时洛初中三年的同桌,乾市人,俩人关系很铁。
此刻时洛看见身旁座位是空的,才想起上周她说要请假回乾市一趟。
她今天来得早,又不用抄作业,闲来无事,掏出手机找同桌聊天。
才发了个表情包过去,那边就几乎是秒回。
叶荨荨:【早呀,我的大小姐,新的一天,您和您的其深哥哥和解了吗?】
时洛:【必然,你觉得谁舍得和我冷战超过三天?】
俩人无话不说,叶荨荨当然没忘记,这小公主前几天大半夜还在和她商量怎么认错,于是那边很快又过来一条消息:【咬破手指头写了八千字血书检讨忏悔?】
时洛小脸一鼓,打字的手指头都变得骄傲又有力:【是他!亲自!求我!去他家的!】
叶荨荨能相信才怪,她满口夸张敷衍:【喔哟,好厉害哦~】
时洛从她那浮夸的波浪线里都能看得出嘲讽,她索性按住屏幕,发了一长串语音过去。
语音里细说了那天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事无巨细。
整个人耀武扬威的,闪闪发着光。
叶荨荨此刻正在乾市医院里探望她刚刚出生的小侄女,手边没带耳机,没法听语音。
但是也不能让时洛等太久,这丫头没什么耐心,惹毛了,她能叽叽喳喳一整天。
于是她不得不用上相当社会人的交际套路,回了一句:【哇,他也太那个了吧!】
时洛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哪个,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回她:【对啊,可那个了呢。】
回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对什么对?
叶荨荨憋笑都快憋死了,时洛不好骗的,她看完小侄女,赶忙跑到走廊边上的露台里把语音点开来听。
果不其然,她都还没来得及听完,手机就震个不停了。
时洛:【??你以为我没刷过微博??】
时洛:【你是不是没听我语音?】
时洛:【很好,叶荨荨,你死了。】
叶荨荨笑得肩膀直抖还不忘给自己找些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