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辛翳的黏糊,他长长应了一声:“不——我被打了,我走不动了……”
他说着还用手抹了抹脸上肿起来的地方,手上的墨汁也沾在了脸上。
南河:“别摸。你手都不干净呢。去洗手——辛翳,你出去等我。”
辛翳仰头:“先生怎么不叫我汪汪。”
南河:“……”这孩子还真是喜欢这个外号。
南河以前也见识过他喝醉,大概是去年冬天的时候,不过她也喝了点,往回走的路上,他忽然拽住她,在冰湖的回廊上,要跟她一起赏月。那年虽然不如今年冷,但站在外头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他站在原地死也不走,南河只能陪他赏月。
她那时候就知道,这小子喝醉了就是小朋友,只能哄,不能凶。
去年冬天的辛翳小朋友,看到她冷的直哆嗦,也不说回去,竟然还一副很会照料人的样子,非要给她暖手。南河心里真的是要骂娘了,但他强拽着她手捂在他自己手心里。
南河才发现,平日里身上热乎乎的辛翳,当时也被冻得手指发凉。
就这样还给她暖手呢。
南河当时心道,你要是真想给我暖,不如让我把手伸你衣服里暖和一下。
辛翳那时也发现俩人手都挺凉的,开始把南河的手拢到嘴边,然后使劲往里吹。
不是哈气,是吹冷风。
南河真的是冷到彻骨了。
这小子还顶着满脸喝醉后幸福的傻笑,道:“先生是不是暖和好多了。”
是是是。南河一阵哄,一阵劝,只是这小子紧紧拽着她的手不肯撒,她也不好甩手,就这么把他领了回去。
看来如今又是这么个状况,南河只好放软口气:“汪汪,出去洗手,好不好。”
辛翳望了一眼自己沾了墨的手,瓮声瓮气道:“洗手。”
南河:“对。”
他点了点头,说着就将手往她浴桶里伸了进来!
南河是刚刚看他喝醉了,没跟他发脾气动手,这一下她忍不住了,拿起瓢,猛地朝辛翳脑袋打过去,瓢里还有水,竟然浇了他一身,辛翳捂住脑袋,在热气中一下坐在了地上,懵懵的看着她。
南河赶紧把差点飘走的帛布扯回来,把自己胳膊藏回水里: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要不是辛翳喝了酒,光看肩膀胳膊,就估计能感觉出来不对了!
辛翳委屈了,声音拔高:“先生干什么!”
南河冷脸道:“出去!说了几遍让你出去,就是耍酒疯也要分场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冒犯人!”
辛翳张了张嘴,竟然还想爬过来说什么,南河吓得后脊梁都发麻,抓起瓢来,舀水朝他泼去,他被兜头一浇,也气急了:“我不会跟你说了!我不告诉你了!”
南河皱眉:“什么?有话出去说!”
辛翳愤愤的站起来,甩着衣袖推开门大步走出去,南河喊道:“换衣服,别穿着shi的——”
话音未落,门已经重重被他合上,南河心里叹了口气,把话咽了下去。
她提防着辛翳再发酒疯冲进来,但显然他也有楚王的脾气,被打了跑过来告状,告到一半就被浇了两瓢水,论是神仙脾气也要发火了。她赶忙跨出来擦干净身子,到屏风后头穿戴好,将头发重新挽了个有些松散但也比刚才好些的发髻,走出隔间去。
屋里炉火烧的旺,还算温暖,只是辛翳人并不在,窗子还开着一半。
地上一串水痕,显然是跑出来的某人留下来的,一路延伸到窗边去,她走过去,只看到自己的桌案与坐垫上沾满了墨汁,而且明显被某人掩耳盗铃似的抹了抹,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只是,屋里没人,水痕一直到桌上。
他踩着桌子又翻过窗户跑了?
南河叹了口气,都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呢。
南河裹上外衣,自己洗了布把桌案擦干净,准备把坐垫拿去给宫人去洗,但想了想,又总怕辛翳大冬天的满身是水跑出去又生了病,还是拿起衣架上借来的那个信期绣的白毛领披风,裹着出去了。
泡完了澡倒也不冷,她浑身像是蒸着热雾,外头开始下雪了,所幸她的住处离主宫不远,走一段便到了。就瞧见景斯在门外头站着。
南河道:“这大冷天的,司宫怎么不去隔间里坐着。他人呢?”
景斯跺着脚:“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满头是水的冲进去——啊、不会是上您那里去,冒犯了您罢。”
南河抿了抿嘴唇:“没有。生气了?”
景斯:“不知道呢,不让我进去。好一会儿也不叫人,刚刚说睡了,奴就打算等会儿,实在是不叫人就回隔间坐着去。”
南河:“我是怕他病了。打小就没少发热风寒的,看着结实,天天跟他们骑射打猎的时候倒是也玩的开心,可一到了换季入冬,就动不动小病。”
景斯也连忙道:“那奴进去看看。”
南河也觉得自己刚刚态度不太好,小孩儿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