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忽然没吸上来,往后倒了下去。
接着是一阵兵荒马乱。
有周尤娜哭喊着叫“赵医生”的声音,然后一群人涌了进来,围在床边。
隔着人群,她看不真切,只是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次因为一个烤红薯,把爸爸气到心脏病发的场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进脑子里。
“啪嗒”一声,一滴眼泪落在鞋面上。
宁星晚攥着书包带子的手微微发颤。
怎么办严烈,说好了不再为他们掉眼泪了。
可是周尤娜的那一句“你是不是真想气死你爸爸”一遍遍的回响在耳边。
宁星晚看着躺在担架上被抬出去的人,忽然像是大冬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凉到脚。
会不会?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私立医院环境清幽。
一个人坐在一楼大厅的空椅子上,周围从人来人往变得空旷寂寥。
宁星晚都保持着一个动作没动。
也没人来叫她,是她自己打车跟过来的。
她就这么坐在位子上,盯着鞋面上的一个小泥点发呆。
脑子很空,像是呼呼的刮着狂风。
又像是很吵很乱,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直到身上的手机响起,宁星晚才忽然像是回过神来。
她接了电话,可是没出声。
那边传来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声音:“晚晚。”
“……”宁星晚张了张嘴,想发出点声音,可是嗓子像是被谁捏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晚晚,不是你的错。”严烈在那边低声平静的说。
“……恩……”好像说出一个字,接下来的就很容易,像是堵在心口的塞子一下被他拔了出来。
宁星晚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严烈,我有点怕……”
严烈在那边攥紧了手机,低声轻哄:“别怕,没事了。刚刚你姐姐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已经没事了。你不放心的话,现在可以去看看。”
“……”
宁星晚挂了电话才发现手机上很多个宁如歌的未接来电。
她之前竟然都没知觉。
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宁星晚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按了去顶层的电梯。
到达时,正好看到赵医生从病房出来。
“宁小姐。”赵医生扶了下眼镜,似乎对她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宁星晚:“赵医生。”
打完招呼,就该错身而过,各走各路。
可赵医生似乎有话要说:“宁小姐,周先生的状态不是特别好。虽然这次有惊无险,但再有下次,估计就得动手术了。所以……这段静养期间,最好让病人保持一个好的心态。我想,宁小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宁星晚看着他的脸,忽然生出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就跟听到周尤娜劝她听话时心里的感觉一个样。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人从她眼前被抬出去,她甚至要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合起伙来的大型欺骗。
“知道了,赵医生。”宁星晚说。
在赵医生要踏进电梯的时候,宁星晚突然开口问:“对了赵医生,他……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
赵医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恢复的好的话,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还挺快。
之前那个阵势,她甚至想过最坏的结果。
所以,只是她自己吓自己吗?
宁星晚站在病房外,半天没动。
很奇怪的,她竟然有点不敢开门了。
门却很识相的突然自己从里面打开了,周尤娜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来了。”周尤娜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意料之中、生气、隐忍、欲言又止……
像调色盘一样。
宁星晚没给她继续发挥的空间,错身而过进了房间。
周尤娜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顿了片刻,相当识相的出了房间,还带上了门。
周永锋慢悠悠睁开了眼睛,鼻子上还驾着呼吸机。
宁星晚站在原地,第一次生出了一种类似局促、心虚又不知所措的感觉。
就好像是打破了家里名贵花瓶的小孩儿。
做错了事,等待着家长的批评责骂。
“晚晚。”周永锋摘了呼吸机,低声喊她。
“诶,你别……”宁星晚上前一步,想阻止。
周永锋摆了摆手,声音还是很低:“我没事,这个就是图个心安,其实没多大作用。”
“……哦。”宁星晚往回退了一步,低声应。
周永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晚晚,爸爸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宁星晚猛地抬起头。
周永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