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放下筷子,靠回身后的墙壁,懒散又专注的盯着她,握着的拳却没松开,骨节泛白。
“宁……晚晚……”他一顿,换了个称呼。
宁星晚一喜,声音上扬,带着点小雀跃:“嗯?”
严烈喉结滑动,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凌厉的脸部轮廓似乎在那一声“晚晚”中拢上了一层柔和,他坦然的盯着她开口——
“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宁星晚听他这么说,立马急了:“我不需要……”
“你先听我说完。”严烈打断她,眉眼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可我没有办法……一无所有的站在你身边。”
严烈嗓子像是滚过刀尖,眼底又黑又沉,却又如黑曜石般清亮,“而且,你现在还小,我不能就这么自私的将你绑在身边。”
明明懒散的靠着身后的墙壁,背却挺得很直。
宁星晚一直都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羁又正直的洒脱感。
他会拒绝,她甚至早有预感。
如果就这么同意跟她在一起了,他大概就不是严烈了吧?
宁星晚:“那你喜欢我吗?”
如果现在他还想口是心非或者蒙混过关。
她就真的生气了!
“喜欢。”
氤氲日光中,她听到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回答。
怀里的小鸟终于放飞。
原来听到自己喜欢的人也说着“喜欢”,是这样的心情。
像是亲手点燃一支烟花。
然后整片夜空都被照亮,砰砰砰砰——
漫天的绚烂夺目。
宁星晚鼓起脸颊,努力压平要翘起的唇角,拿起筷子开始埋头吃面,声音咕哝——
“可你就是不愿意在一起。”
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无比的鄙视自己。
看吧看吧,简直没出息透了!
都不愿意跟她在一起。
她还能!
高兴成!
这个样子!
她的脸都快要埋进碗里,看不清表情。
可是咕哝声听起来带点nai音,不似平时的轻淩雀跃。
不会是哭了吧?
严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确定的探头去看她的脸:“生气了?”
宁星晚脸颊吃的鼓鼓的,小嘴啾成一个小红点,终于看不出来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嘴角,眼睛水汪汪的朝他点头。
没错。
就是生气了。
还不快来哄我!
严烈看着她微微弯起的月牙儿似的眼尾,脸颊红扑扑的,眼底像装满了星星。
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莫名的,忽然有点想笑。
但这个时候笑的话。
会被打死的吧?
严烈拿起筷子将碗里的两片牛rou夹到对面,垂着眼,嘴角噙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想起上次在医院时她喊过的称呼:“那哥哥跟你道个歉。”
宁星晚:“……”
两片牛rou就想道歉了?
那她也太好哄了吧?
而且还哥哥!
这么喜欢当哥哥,让你当一辈子的哥哥好了!
宁星晚皱着鼻子瞪他一眼,鼓着脸颊将那两片牛rou塞进嘴里,嚼的咂吧响。
模糊不经意间,严烈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混蛋”。
剑眉挑起,待再要细看,她又已经埋下头开始吃面了。
难道真生气了?
牛rou都哄不好的那种?
嘴里的面忽然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严烈吃饭快,没心情的时候更是利落。
三两口就解决了碗里的面,拇指抹了一下唇角的汤汁,好整以暇的盯着对面小口吃面的人。
女孩子果然就是不一样。
一筷子面条要分三次才吃得完。
小嘴秀气的吹一吹,然后贝齿将面咬断。
还得边吃面边喝汤。
嘴唇被烫的红红的,时不时探出舌尖舔一下唇角的汤汁。
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面就跟个摆设似的,严烈忽然觉得自己饿的不行。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加一碗的时候,对面的人抬起了头。
宁星晚放下筷子,将碗向前推了推,眼神清澈的望着他,声音甜软:“哥哥,吃不完了。”
严烈:“……”
这娇撒的。
是想要谁的命啊!
严烈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那……我们走吧……”严烈撇过头,努力忽视背后升起的一片麻意,声音哑的不行。
宁星晚嘟着唇看他:“可是不能浪费!”
严烈眯着眼睛看向那剩下的半碗面,心下贪恋疯长。
可是不行。
那是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