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赵嘉禾随着众人起身,默默地缩在后方。皇上挥挥手,立刻就有内侍捧着一个明黄色的托盘走上前,他将表面的红布掀开,露出下面的物品,一把弓。
那把弓静静地躺在那里,弓上缠着金丝,上面雕刻了一条威风凛凛的龙,龙身盘桓在弓身,赫赫耀眼。而坚韧无比的弓弦,却散发着暗沉的光,像是沾染了血迹,日久经年,血迹干涸的样子。
此弓一现身,底下安静了一瞬,继而爆发出更大的动静,一些上了年纪资历的老臣皆面含敬佩的盯着前方的弓。而一些年轻的公子哥们面目茫然,不知道一把弓而已,自家老父亲怎么如此激动。
黄金弓!历代皇帝的传承!
他拿起托盘上的弓,说道,“这把弓,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满身是荣耀,它当初随着□□皇帝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我们大燕,就是靠着这把弓打下了这万里河山,如今,这次狩猎,朕把这把弓作为彩礼,赢的人,这把弓就是赏赐!”
底下顿时哗然,议论纷纷起来。
“这把弓一直是皇上御用之物,如今怎么拿来当做狩猎的彩头了?”
“莫不是有废太子的念头?”
“好像此次狩猎太子并未参加……”
“应该不会吧?太子在储君的位置上可是坐了二十多年?一朝一夕怎可随意废立?”
……
皇上这是何意?这把弓作为皇室的传承,一直是下一代帝王的御用弓箭,如今太子还未被废,皇上就把这把弓拿出来当赏赐?可是有废太子的意思?!
宋砚眸光沉下去,定定地注视着弓。心思急转,继而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皇上此举,目的无外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太子此次形式作风,好色昏庸,让皇上对他的品行产生了质疑,进而想要挑选一个更加优秀的储君。
二是,他可能是想要挑出一个人,借这个机会捧着他,给他宠信,给他权利,然后让太子产生危机感,进而更加发奋图强,励Jing图治,成为一个更加优秀的储君乃至成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名垂青史。
他的手放在臂上,缓缓摩擦衣料下的弩,淡淡地错开视线,垂首不语。
赵嘉禾没想到,一把这样普通的弓,却有着如此辉煌的历史,她将赞叹的目光收回,却发现,宋砚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兴奋激动,甚至脸上毫无波澜。
她极尽讨好他,自然熟悉他的每一分表情,每一丝动作,如今这样子,他很是不高兴,甚至隐隐有暴戾之感。
她抱紧手里的弓袋,面目担忧地看了一眼他,别在圣驾面前控制不住脾气啊……
好在宋砚多年隐忍,对于情绪的调节早已炉火纯青,那股暴戾只是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七皇子。
皇上激励了几句,让众男儿好好狩猎,争取拿个好名次,他自有封赏!加官进爵不是问题!
场上瞬间热血沸腾,欢呼着想要夺得魁首,那把弓虽说作为彩头,但是他们也不敢要啊,最多挣个官位回去,也算是光宗耀祖。
猎场有专人将马牵出马厩,大家纷纷挑选心仪的马,宋砚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动作利落的上了马。侍从不能跟进去,赵嘉禾只能把弓箭递给宋砚。
宋砚动作熟练的把弓袋绑在马鞍山,安静地候在场上。皇上满意地看了一眼场内,个个英姿飒爽,抬手示意,成安得令,声音尖锐地喊了一声,“比赛开始!”
顿时,场上的马都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林子里,赵嘉禾目送宋砚消失在重重树木之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待到无人注意到她,她悄悄地退场,打算去找刘春生。
如同约定时说好的,刘春生果然在门口等着,看见赵嘉禾过来,脸色很是复杂。
赵嘉禾疑惑地摸了摸脸,“怎,怎么了?”
刘春生语气有些哀怨,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飘,“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的主子是皇子啊?”娘啊,今日他还跟一位皇子说过话,好在语气并未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不然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命在。
赵嘉禾没想到刘春生看着虎莽虎莽的一个汉子,居然怕成这样,她失笑道:“皇子也是人,你别把他们想得很恐怖,又不是吃人的妖物好不好!”
刘春生虎目一瞪,惊叹道:“刚刚皇上出来的时候,你不觉得很压抑吗?我刚才可是喘不过气来,没想到大人物气势如此不凡!”
赵嘉禾:其实刚刚她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羞赧地转移话题,“那个,马匹你弄来了吗?”今日他们是要偷偷地混入场中,打猎马是必不可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中秋,木耳在这里祝小可爱月饼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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