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阿欧——阿欧——’的叫了两声,算是应和了。
温疑被二两的捧场给逗乐了,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又牵着它继续前行。
只是这次走得极慢,不再急于寻找出路,而是想要找一个安全点儿的,能避风的地方歇歇脚。
小路尽头便是一篇森林了,进森林是不敢进的,大白天的都不合适,更遑论是深夜了,于是温疑便绕着林子外围走,想找处山洞或者建筑。一人一驴又在山林里转了一阵,总算温疑运气还不错,在森林边缘发现了一栋小木屋。
应当是猎人搭建的木屋,很小,用一些木桩粗糙的围了个院儿出来,木屋的门框窗沿上,都是青苔,可见长时间没人使用了。
借住一晚也是够了,温疑走上前,发现木屋竟是没锁的,心中更是惊喜,想来,这屋子的主人,也是考虑过,也许偶尔会有借住的路人,所以并未上锁。
温疑在木屋周围放置了几个兽夹——是在平城的时候采购的买的,做好这一切,便走进了院子。
走进木屋后,温疑便越发确认心中的猜想——只见木屋里有一张木床,屋中央的低上有个小坑,坑上用铁皮包住的木棍儿架了一只铁锅,而屋子一旁,还堆了一小堆干燥的木材。
世上好人还是多的。温疑感叹一声,走进了屋里。她到达木屋已是四更天,距离天亮也不远了,便没有打算动用那些木材,只是粗粗的收拾了一番木床,打算将就一晚上。
夜里毕竟凉,更何况是在深山里,不过好在温疑素来畏冷,所以携带的行囊里,好几件厚氅,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温疑将一件大氅铺在床上,自己和衣躺了上去,再在自己身上劈了一件,这般便算被褥床垫都有了。
只是这样的条件,到底还是恶劣了些,温疑睡得不太好,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出现最多的,还是轮回山庄的场景,其中还交织着一些温庭的回忆。只是画面太混乱了,她直到醒来,也没有记住具体的画面,只有一个快速闪过的画面,让她有些印象。
那好像是一块光洁的皮肤,具体是谁的,是什么部位的,她都不清楚,只能看见那片皮肤上有两颗小痣。
之所以让她印象深刻,是因为这是一黑一红两颗小痣,一颗似朱砂,一颗是墨点。除此之外,这个画面还让她感觉有些难受,是生理上的难受,好像有些缺氧。
“啊嗯——昂嗯——”一阵中气十足的驴叫将温疑从重重梦境中唤醒。
温疑睁开眼睛,还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好半晌后,意识才渐渐回笼。她抬眼看了看窗外,天光微亮。
温疑从床上爬起来,先是出门儿看了看昨晚安置的陷阱,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看来周围还算安全,便解开二两,带着它就近找了处水潭,她在水潭边洗漱,让二两在水潭边吃草。
她也不知道驴子吃不吃草,反正看见二两在那儿嚼啊嚼的,也没有再撕心裂肺的叫唤了,她便猜测,驴子应该是吃草的。
反正现在是在深山里,温疑也懒得做什么伪装遮掩,洗漱完后,便没有再将脸涂黄,想着等过会儿再涂也好,毕竟脸上敷上一层东西,透气性不好,也挺不舒服的。
做完这一切,天光才堪堪大亮起来。温疑在谭边玩儿了会儿水,然后才准备去牵二两,继续上路。
“二两,吃饱了没,吃饱该干活了。”温疑走过去,便见二两背对着自己,正埋着头吃草的样子,那屁股上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的,瞧着好像还挺欢乐。
“二两?”温疑觉得,这头驴子挺通人性的,这样喊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让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温疑走上前,拉了拉拴在树上的缰绳,二两也一动不动,还反着力气跟她犟了起来。
“……”温疑这才明白为什么骂人之语里会有‘倔驴’这个词儿。
温疑走上前,准备看看它到底在倔个什么,没想到刚绕道二两面前,温疑便倒抽了一口冷气——那蠢驴子哪里是在吃草?它嘴里嚼巴的,明明是一块布料。
不只是一块普通的布料就罢了,那布料的料子极好,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用得上的,不过这深山里,平常老百姓也不敢来。而那料子上还沾染着血迹,连带着二两那驴嘴上的一圈儿白毛上,也是血糊糊的。
“二两!你在吃什么!”温疑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实在是这不省心的玩意儿让她糟心得不行。
这蠢驴子,不会是啃了别人的尸体吧?
还不待温疑联想到更恐怖的画面,就听见离这蠢驴子不愿的茂密草丛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是草木摩擦发出的声音,约莫是那边的活物被温疑这一声惊呼给惊着了,一不小心动弹了一下,发出的声响。
温疑一下子警惕起来,是蛇?是野兽?不管是什么,反正还是别去招惹了。
这般想着,温疑便后退半步,随时准备拔腿便跑,只是想到逃跑,她又想到了二两。
现在这个情况,是把这个蠢东西扔下呢,还是拉着一起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