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孩子了?”
宋轶撇过头去,不忍不去看她盈满泪水的眸子,低声道:“你若是落了这一胎,以你身体的体质和恢复能力,很难说还会不会在有受孕的机会。”
“啪——”
玥滢手中的绿地粉彩花鸟纹盖碗掉在了地上,一地碎瓷片。
宋轶向她瞧去,只见她坐在那,双眼直直的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出了神。
室内沉默良久,宋轶才听她开口道:“我若是执意要保这个孩子,你有几成把握。”
面对这样的她,宋轶没办法像在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前那样,说话留一半,他艰难出声:“至多三成。”
玥滢颓然闭上双眼,以手掩面,轻声道:“我知道了,您回去吧,您放心我不会和皇上说的。”
“小主你千万不可伤心太过,你现在孕期中过多的情绪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更坏的影响,要保重身子啊。”
只是嘱咐了这么一句,伴着又一声叹息,宋轶放轻脚步的离开了。
弄巧和春和来开了帘子想要进屋,却被一道尖利的呵斥吓住。
“都出去!”
两人当即不敢再往屋里闯,只能撂下帘子,守在门外。
直到片刻后,屋子里才传出压抑的哭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浓浓的担忧。
玥滢趴在炕桌上,止不住的留着眼泪抽泣着。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怒,凄凉,无助,委屈,这些词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凄惶。
也许永远不会有人和她有一样的感受了,因为她是个本就不该活下来的占据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正因如此,她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太想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了,在这个陌生又恐怖的年代,能有一个真正的亲人,能让她有一个牵挂,不至于在夜深人静之时,一颗心孤寂的发冷,无处安放。
即使是在现代,她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会向爸爸撒娇要零花钱,会和妈妈噘嘴逃避洗完,会捉弄哥哥开玩笑。
可自从来到这里,她都经历什么?
被利用,被陷害,被用刑,甚至被谋杀。
而她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欺骗,利用,陷害,甚至上演苦rou计,出卖自己的情感。
直到现在,面临这样令人无法抉择的抉择。
她不过是一个被父母宠着,被兄长让着长大的小姑娘罢了,何德何能,能够面对如此千疮百孔,荆棘密布的人生,面对如此困难的选择。
如果她不要这个孩子,那么她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亲人。
而如果她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她更可能会连自己这条捡来的小命都保不住。
到底,该怎么办?
玥滢心底一片凄冷恍然。
弄巧和春和一直候在屋外,里面的哭声已经歇了许久,却一直没再有别的动静。
春和性子急躁,几次想进去看看,却都被弄巧拦住。
她比春和更了解玥滢,头次见她如此情绪失控,甚至上回差点落水丢了性命也没想现在这般。
知道她一定是实在难受的很了,还是先让她独自缓上一段时间吧。
直到戌时正,各殿都已开始掌灯,玥滢嘶哑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春和,去给我弄些吃的。”
“弄巧,你近来把这地上收拾了。”
两人赶紧应着,弄巧掀帘子进了屋,春和则是拔腿往小厨房跑,这会早过了用膳的点,得赶紧到小厨房找师傅给单独做点儿吃食。
弄巧进了屋,就见到了一地的碎瓷片。
玥滢坐在炕边,苍白的脸上,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神色却是极平静的。
她连忙收拾了地上的碎瓷,又去打了盆温水,浸shi了帕子给玥滢擦脸。
“你一会儿去请皇上来,就说我有事求皇上。”
弄巧有些担心的望着她,迟疑道:“可是皇上不是中午才走吗,现在天色也晚了,小主有什么事不如明天——”
玥滢摇摇头,“就今天,你现在就去乾清宫,不要耽搁了。”
弄巧无奈的应了,她感觉玥滢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是那种说不出的改变。
硬要找一个词,大概是更加强势冷淡了。
春和回来的倒是快,大概是小厨房那个专门派来给玥滢做荤食的师傅,见今日一直没人过去点膳,就特意炖了一锅黄芪鲫鱼汤,见春和过去,就连忙配着些清淡的小菜和粳米饭叫端了来。
浓香的鱼汤端上桌,色泽nai白醇厚,鲫鱼熟烂却形不散,配着洒在上面翠绿鲜嫩的葱花,不用说味道,光是这色香两样便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唇齿生香。
可玥滢闻着这鱼汤的味道,便是有些不舒服。
强忍着不适叫春和盛了一碗,刚喝了一口,便觉一股腥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