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急于一时,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太后说到后面,声音都模糊了,还时不时的咕嘟几句,蹙着眉,额角是深深的皱。
幼宁没忍住,鼻尖一酸,眼角泛着累。
陈嬷嬷安慰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幼宁身子微侧,拿帕子抹了抹眼角,起身命人把床帘拉上,走出去,叮嘱陈嬷嬷,“祖母这些日子Jing神都不太好,晚上得让值夜的宫人时时注意着,有什么事,要早些告诉我。”
陈嬷嬷见郡主眼眶都红了,心想,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陛下是太后亲生的,为了生这个儿子,保住他的皇位,遭了那么多罪,到如今只宠着个宫婢出身的贵妃,觉得太后和汝阳王之间的流言,让他这个皇帝染上了污点,想起来便要同太后闹,太后身体每况愈下,太后日日到永寿宫请脉,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却也不曾来看过。
反倒是幼宁郡主,小姑娘心性豁达,明知道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是怎么死的,却也从来没迁怒到太后身上,每日过来亲自伺候太后喝药,嘘寒问暖,比嫡亲的孙女贴心多了。
“郡主放心,太后这里有奴婢伺候着,你也要多顾着自己的事,不能因此耽误了自己,太后心里更要不舒服,郡主若能嫁个如意郎君,太后心里头肯定会高兴。”
陈嬷嬷这么说,也是瞧着幼宁一点想嫁人的意思都没有,太后这些日子,一直担心拖久了,万一自己有个好歹,幼宁还没找到中意的人家,又要给自己守孝,等过了孝期,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年纪大了,婚事肯定不如意。
她伺候在太后身边,自是希望太后能够长命百岁,在太后跟前宽慰太后不要多想,可转过头来,又哪能真不未雨绸缪,给如今永寿宫唯一的明珠安排好后路。
“我心里有数,若遇见了我喜欢的,不用皇祖母和嬷嬷说,我自己都要求着皇祖母赐婚了。”
幼宁偏着头,迈出殿门,齐琮站在抱柱前,刚好把她那句话听在耳朵里。
陈嬷嬷看见齐琮,连忙躬身行礼,幼宁看见齐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走。
陈嬷嬷见齐琮目光落在郡主身上,想着殿下是要同郡主说话,便退回殿内。
幼宁抬起脚走了过去,“琮表哥可是有事?”
“适才用膳时,皇祖母一直咳嗽,这样多久了”
母后和敬母妃对皇祖母都是从心底里孝敬,平日里皇祖母打个喷嚏母后和敬母妃都要担心的命人去请太医,今日皇祖母咳嗽那么多声,母后和敬母妃也没有嘱咐什么,那就是皇祖母这样已经很久了。
“有些日子了,太医日日来请脉,总也不见好。”
果然是这样。
说到这里,幼宁一低头,轻声说:“太医说是郁结于心。”
太后郁结于心,是因为宣德帝,齐琮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办法,但幼宁还是忍不住同他说。
月光下,她的眼角泛着红,有些委屈,像是同他告状,等着他给她出气一样,可怜巴巴的。
“他欺负你了。”
幼宁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齐琮口中的他是宣德帝,摇了摇头,“没有,这几年,陛下待我很好。”好吃好喝供着,虽然是忌惮罗卫汝,心里指不定怎么厌恶她,但总归人前她这个郡主还是风光的。
她心里这会一肚子不畅快,想把宣德帝对太后的恶行都说一遍,看着齐琮孤冷的身姿,又咽了回去。
他这几年在外面,已经更苦的了,何必再说那些糟心事,同他听。
幼宁抬头,对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糯米似的白牙,“你呢,听说你刚到宁州时,罗将军对你百般刁难,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受伤了吗?”她想了想,上了战场的人,怎么可能不受伤,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得问题,改口道:“身上的伤可都痊愈了。”
她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齐琮肃冷的眉梢染了几分暖意,问,“我若说我没受伤,你信吗?”
幼宁自是不信的。
“你从前信里便总是报喜不报忧,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你受伤,我知道表哥英勇神武,可上了战场,受伤就是常有的事了。”
齐琮道:“都是小伤,不足挂齿。”
他说是小伤,幼宁却想到了太后的腿疾,年轻时落得病根,当时没注意,如今年纪大了,治都治不好。
她抿了抿唇角,忍不住道:“表哥还是莫要不把小伤放在心上,人的身体终归是rou做的,不是铁做的,边疆风沙大,天气不好,军医也不能跟宫里的太医比,还是要让宫里的太医仔细诊一诊。”
她满脸忧心,齐琮道:“你若不放心,可以亲自查看。”
幼宁一怔,“……”亲自查看?他的伤?
第88章?
查看伤口,岂不是要脱衣服?
幼宁面色诧异,一双杏眼看着齐琮,齐琮比幼宁高很多,两人站的近,他垂着头,刚好撞上目光懵懂的幼宁。
他唇角微翘,问,“怎么了?不高兴吗?”阿宁喜欢他这么久,他都未给过她什么回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