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汝阳王还是世子,都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只是亲耳听到母后如此嫌弃自己,心中不可思议。
陈嬷嬷听到太后的话也愣住了,陛下资质是不如汝阳王世子,可这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嫌弃儿子的,陛下小时候因为没有汝阳王世子背书快,躲起来悄悄哭,太后娘娘都心疼坏了。
正因为陛下生来就不如汝阳王世子聪慧,太后娘娘才更加心疼他,从不因为他课业不好指责他,也从未说过陛下资质平庸。
这场谈话注定不欢而散,宣德帝从永寿宫走的时候,脸色Yin沉。
幼宁从齐娴那里回来,恰好在殿门口撞见太医院的王太医,王太医一见她,满脸慌张的扭头就要跑,刚给太后娘娘诊脉的时候太后就不停的催促他赶紧走,出去以后绕路,别被幼宁郡主看见了,没想到在殿门口撞了个正着。
“王太医请留步。”
幼宁喊住他。
王太医转过头,冲着幼宁行礼,“郡主。”
幼宁微微颔首,下颌紧绷,“王太医今日到永寿宫,可是皇祖母身体不适?”
王太医拱手道:“近日多雨,臣唯恐娘娘旧日腿疾复发,特来请脉。”
太后娘娘有腿疾,幼宁是知道的。
她担忧的问道:“可有大碍?”
王太医道:“旧疾难以治愈,还是要好好将养着。”
这些医嘱和往常差不多,幼宁心里有些怀疑,知道皇祖母身上便是有什么不适也会让人瞒着自己,不再为难王太医。
幼宁踏入暖阁,太后半靠在榻上,腰间堆着锦被,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不太浓烈,和屋中的檀香混在一起,窗户大开着,幼宁凑过去,坐到床沿,“皇祖母。”
太后笑着握住她的手,“今儿不是去寻了阿娴,怎么不在她那里用膳?”
幼宁垂头,目光落在太后有些枯瘦的手上,扭头问伺候的宫人,“风这么大,你们怎么把窗户都开了。”
宫人们面面相觑,忙不迭的跑去关窗户。
欲盖弥彰,一下子就露了馅。
幼宁抿了抿唇角,同太后说:“我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王太医。”
太后见瞒不住了,浅浅一笑,抬手抚着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皇祖母年纪大了,这天气一变身上的小毛病就要犯。”
幼宁看着太后,吸了下鼻子,眼圈渐渐就红了。
太后心疼坏了,“怎么了这是,皇祖母没事,怎么还哭鼻子了,你都多大了。”
幼宁抹了下眼泪说:“皇祖母骗我,若只是腿疾,又何必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
她哽了一声,咽下哭腔,把眼泪憋回去。
太后装作若无其事,笑着说:“瞒着你,还不是怕你担心吗?你这孩子,眼瞧着再往前就要十六了,连阿娴都订亲了,皇祖母每回同你提起此事,你都说不要出嫁,要好好孝敬皇祖母,身上一点小毛病你就担心的不得了,哪敢让你知道,回头又说不要出嫁了,哀家可不得愁死。”
太后宠溺的点了下幼宁的脑袋。
幼宁眼眸泛着水光,听太后打趣自己,吸了吸鼻子说:“皇祖母总是Cao心阿宁的事,可阿宁也担心皇祖母啊,皇祖母这样,怎么让阿宁放的下心。”
太后听她说话一派老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没事,皇祖母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有阿宁在,皇祖母还想长命百岁呢。”
太后气色不太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幼宁也不信。
她趴在太后的胳膊上蹭了蹭,抬起头道:“皇祖母吃药了吗?”
太后说:“刚吃了药。”
幼宁点了点头,站起身,替太后掖了掖被角,“那皇祖母好生歇息,我晚些时候再来。”
幼宁知道皇祖母吃了药之后习惯睡一会,便不再这里打扰她。
回了福安殿后,她问守门的小宫人,“今日有人来永寿宫吗?”
小宫人屈膝,如实道:“早上娘娘们来请安,郡主您出去后,陛下来过一趟。”
幼宁心里了然,皇祖母神色不好,八成是被宣德帝给气的,这个王八羔子,她心里把皇帝骂了几句,真恨不得拿麻袋套他头上揍一顿。
她回去换了身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人都遣了下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放的都是齐琮写给她的信,她把最近的一张拿出来又确认了一遍,齐琮真的没有在信上提及什么时候回来。
她听齐娴说,礼部已经在拟定迎接齐琮回朝的流程了。
齐琮回京的这日,幼宁一大早就被齐娴和季钦兰催促着去宫门口候着,幼宁还想赖一会床,齐娴就凑在她耳边说,她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幼宁恨不得堵了她的嘴,又怕她乱说,只能强撑着起身。
齐琮回京,宣德帝命皇六子安王和皇七子瑞王带人出城迎接,排场极大。
幼宁和齐娴季钦兰一起从辰时便在宫墙上等着,晒得眼花都快出来了,也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