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多年,北部将领怕是早就只听从他的命令,陛下命他暂代主将,林炳带过去的那些兵,现在也被他接管。”
宣德帝一掌拍在案桌上,叉腰骂道:“逆贼。”
如今的罗卫汝,显然是早就暗度陈仓,接管了汝阳王曾经的势力,只是他没有汝阳王对朝廷的忠心,倘若他真的与鄎人勾结了,剑指自己的国家,大齐必然动摇国本。
怡亲王道:“陛下,罗卫汝曾是汝阳王麾下悍将,冲锋陷阵,战功赫赫,在未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叛国之前,他都是大齐的功臣。”
宣德帝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唇角,脸色稍缓,冲着怡亲王道:“皇叔,罗卫汝弃城而逃,哪有一军主帅的样子,朕的粮草已经快要押至,即便他没有叛国,也是因为他的怯懦,丢了城池。”
怡亲王素知自己这个皇帝侄子疑心过重,身为一个帝王,资质平庸,对自己所疑之人,却是心狠手辣,当初他若是肯听一点点劝诫,不对汝阳王世子下手,大齐又怎会落到今日无人可用的局面。
“陛下又怎知,罗卫汝不是到了不得不退的地步。”
宣德帝被怡亲王的话噎了一声。
怡亲王道:“罗卫汝即是一军主将,便要为手底下的将士们负责,城中粮草不足,在不知粮草援兵何时能到的情况下,留在城中硬抗未必是良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将士们还在,暂丢一座城池,还可以夺回来,可若因粮草不足致将士伤亡惨重,城池被破也只是早晚的事,眼下罗卫汝还在战场保家卫国,若传出他叛国的消息,岂不是更加动摇军心,陛下应该往好处想。”
宣德帝被怡亲王说的脸色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皇叔言之有理,是朕偏激了。”
他这时候还算听话,没有乱使帝王性子,怡亲王稍感欣慰,扭头看向英国公。
“不知英国公可有良策?”
英国公拱手道:“微臣觉得,御驾亲征,确实可以安抚军心,令士气大增。”
怡亲王拧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英国公继续道:“当初汝阳王上交兵符,退居封地,他所带领的将士们便替汝阳王不平,不愿接受新主将,陛下虽将他们编入新队,但汝阳王世子困死邺城时,军中流言甚多,汝阳王的旧部下对朝廷多有不满,对陛下也诸多误解,认为陛下身在定熙,不能体会将士疾苦,他们寒了心,不愿拼尽全力为国效力,陛下若能御驾亲征,那么一切流言,自当迎刃而解。”
宣德帝见英国公极力劝自己御驾亲征,和皇后的意思差不多,愈发觉得这是Yin谋,他从小便不喜练武,兵法学的一塌糊涂,他去了,除了把自己置身险境,能有什么用。
怡亲王看向宣德帝,英国公说的没错,流言向来半真半假,在那群汝阳王的旧部下心中,虽然猜测汝阳王世子是陛下派人暗杀,但邺城一个人都没出来,他们也只是满腔怨愤,并不能确定,陛下亲自坐镇军中,必然能改变陛下在他们心中Yin险狡诈的印象,真心为朝廷杀敌。
宣德帝见怡亲王犹豫了,担心他也赞同自己御驾亲征。
他已将御驾亲征说出了口,就不能自己反悔,得由怡亲王极力反对自己亲征才行。
怡亲王见他如此神情,哪里不知道他说要御驾亲征,只是故意激英国公和成国公,谁知这两个老东西压根就不像朝中其他老古板一样把他奉若神明,忧心他的安慰,把他架在那里,进退不得。
衍庆殿里争执不休,英国公成国公极力请奏宣德帝御驾亲征,吏部尚书和安王反对亲征,衍庆殿里乱的如民间菜市,成国公突然捂着胸口咳了一声,拱手道:“请陛下定夺。”
宣德帝想借怡亲王和吏部尚书安王等人把自己御驾亲征的事甩出去,成国公却直截了当的让他自己说。
齐瑛看出父皇意思,上前道:“成国公,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自是想亲自前往边关驱逐鄎人,但若罗将军已经与鄎人勾结,父皇抵达云城,对父皇不利,恐以父皇为质,让大齐割让城池,又该如何?”
英国公和成国公两位老狐狸,口才了得,宣德帝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能不落下风,心中满意。
齐瑛这个问题实在刁钻,成国公若是坚持请奏宣德帝御驾亲征,那便是不将宣德帝的安危放在眼里。
成国公也不慌,淡淡道:“安王殿下言之有理,一国之君,确实不能以身犯险。”
宣德帝怡亲王齐瑛齐齐一怔,不解成国公为何突然转了话锋。
成国公和英国公对视一眼,似乎是心有灵犀般,英国公点了点头,说:“不错。”
吏部尚书纳闷的问,“不知成国公英国公有何高见。”
齐瑛也等着看成国公英国公闹这么一出,准备如何收场。
英国公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不能离开皇城,但要让军心稳定,必须要派一位地位尊贵,陛下最疼爱的皇子前去北部接管军队,让将士们相信,陛下最在意的,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英国公说着,目光看向齐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