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起来,以便随时运去卫所。”
姜玉姝频频点头,“当初一接到府衙的吩咐,衙门就开始筹备了,现在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只等卫指挥使一声令下,马上可以给将士们送去!”
“唔。”纪学琏看着女下属,意欲询问郭弘磊的下落,转念一想,却打消了念头,改为安慰道:“庸州有四卫,兵力充足,倘若不够,一江之隔的西苍有兵力可调,无论多大的场面,想必都镇得住。你无需过于担忧,只需安抚住百姓,必要时协助边军、听从宋将军安排行事即可。”
谈起战局,虑及种种令人难以承受的痛苦结果,姜玉姝险些维持不住表面镇定,勉强撑着,端坐应答:“下官明白,谨遵大人命令,会全力协助军队的。”
裴文沣余光一扫,瞥视消瘦憔悴的表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爱莫能助,索性岔开话题,温和问:“你们的桑树,种在哪儿?”
黄一淳见上峰看着自己发问,忙答:“回裴大人的话:种在郊外,润河岸边的缓坡上。”
“哦。”裴文沣喝了口酒,“听你们一说,桑蚕前景不错,我倒想去瞧瞧。”
纪学琏亦道:“专程来巡察,农田是必看的,到时如果顺路,把桑山也瞧一瞧。”
姜玉姝硬生生摁下担忧,迅速平复心情,微笑说:“顺路的。几位若感兴趣,下官待会儿就安排,桑山脚下,润河两岸有大片农田,庄稼大多已经成熟,即将收割了。”
“行,你安排安排。”
由于府衙官员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虽然歇了一下午,但知府年迈,不胜酒力,大半个时辰便散席了。
宴厅外
闻希和李启恭等品级不入流的胥吏,没有资格出席,坐在庭院中喝茶候命,厅里一散席,他们立即涌去听命,“散席了,快走,去看看!”
当着老知府和女官的面,谁也没喝多,仅有酒量差的新教谕步伐不稳。
“大人,慢些。”姜玉姝不便搀扶,裴文沣搀着岳父,率先踏出宴厅。
纪学琏摆摆手,阻止了意欲行礼的胥吏们,温和道:“免礼。”
姜玉姝招招手,手下飞快靠近,闻希惯常挤到最前方,“县尊有何吩咐?”
她轻声问:“把下人分作两班了吗?”
闻希使劲点头,“分了!您放心,日夜都有专人伺候,茶水饮食,厨房时刻预备着。”
“好。关教谕有些醉,他的书童年纪太小,你记得派个小厮照顾他。”
“是!”
随后,姜玉姝带领一干手下,顺路送了知府一段路,道别后,各自回房。
时近二更,裴文沣见老岳父安然歇下后,才放心回房,外衫刚脱一半,房门忽然被叩响。
“什么事?”
亲信推门入内,小声禀告:“黄县丞求见,说是奉表姑娘的命令,请您去一趟,品、品茶。”
“黄县丞?”
“品茶?”裴文沣愣了愣,下意识穿好外衫,“玉姝派他来的?”
“是。”
裴文沣不假思索,大踏步走出门,旋即折返,飞快从行李中翻出一物塞进袖筒,“走。”
“瞧,黄县丞在那儿等着。”
夏夜,四周静悄悄,凉风习习。
黄一淳口风紧,在外没透露半个字,“您请,小心台阶。”
裴文沣不自知,越走越快,当踏进书房时,却只见邹贵和一个丫鬟。
“裴大人,”邹贵小跑相迎,“坐,您快请坐。”
丫鬟沏茶奉上,便默默退下了。
裴文沣落座,认出眼前是郭弘磊的小厮,淡淡问:“我表妹呢?”
“稍等,我们夫人马上就到!”邹贵旋即转告黄一淳,“她让您把情况说给裴大人听一听。”
黄一淳点点头,慎重道:“容下官想想,该从哪儿说起。”
裴文沣满头雾水,“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总而言之,我们知县想借府衙的护卫队一用。”黄一淳正襟危坐,开始从头说起图宁的恶吏与几个案子。
一盏茶功夫后,裴文沣叹了口气,板着脸说:“边陲边县,我早猜到不会有多太平,但没想到,居然这般乱。衙门小吏,贪污受贿已非小罪,他们竟敢谋杀朝廷命官?简直胆大包天!”
“唉。”黄一淳苦笑,“不瞒您说,当地民风剽悍,在某些村匪恶霸眼里,就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就姜知县了,不怕麻烦,无惧结仇,敢下铲除恶吏的决心。”
裴文沣严肃问:“证据确凿?”
“是!”黄一淳坚定点头,“我们已经暗中调查大半年,人证物证俱全,只因、只因……咳,说来无奈,我们武力有限,仔细一斟酌,似乎不敌犯人,闻、李两家均养了大批打手,又心狠手辣,知县为了万全起见,才请府衙相助。”
裴文沣望了望门口,“她人呢?不是说需要补充一些吗?”
“这……”黄一淳也望门,讷讷答:“她说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