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了,睡觉去!”
“啊?好、好。”翠梅一边谢赏,一边催促小丫头铺床。
姜玉姝回卧房途中,忽想起一事,扭头问:“奠仪准备了吗?明天我要去吊唁荆先生。”
“管家傍晚就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带去荆府。”
“好。”她困倦不堪,虽然诸多公务压在心头,却没Jing力思考,几乎沾枕即眠。
与此同时·李府
“哼!”
闻希气愤黑着脸,懒得在小舅子面前掩饰,厌恶骂:“母老虎,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下次你姐姐要是再敢无理取闹,老子一定把休书扔她脸上!”
李启恭皱眉捏着酒杯,心不在焉,宽慰道:“行了,姐夫,消消气,不要跟妇道人家斤斤计较。等下次见面,我一定说说姐姐,叫她别总是疑神疑鬼、争风吃醋。”
“你一定要说说她,不然,日子没法过了!”闻希灌了口闷酒,抬手摸了摸脸颊的指甲划痕,诉苦道:“男人养家,平日免不了应酬。我约了朋友谈正事,她却误以为是喝花酒,醋性大发,又哭又闹,挠花了老子的脸。”他故意省略自己先动手打老婆一耳光的事实。
“明天,怎么见人呢?”
李启恭随口建议:“几道清浅划痕罢了,有什么怕见人的?你干脆说是被猫挠的。”
“啧,算了罢,如今衙门上下,谁不知道我娶了一只母老虎?”闻希拿出帕子,小心翼翼,摁了摁划痕,气得想休妻。
李启恭瞥了瞥,忍着不耐烦,凝重道:“家务琐事先放一边,谈正事要紧!姐夫,如果老邓被抓住,变数就太大了,他多半熬不住拷打,供出上头,查到最后,兴许会连累我们。”
“不、不会的!”闻希咽了口唾沫,凑近,耳语告知:“我昨晚刚秘密见了老邓的上头,他拍着胸膛说‘老邓隐姓埋名,早已逃远了,即使朝廷出面通缉搜捕,也不一定揪得出他来’!”
“此话当真?”
闻希使劲点头,安慰对方,亦安慰自己,“中间人不同于老邓,他家世居邻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敢撒谎骗老子的,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祈求上苍保佑,但愿老邓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余生逍遥法外。”
“他是老手了,罪行累累,亡命之徒,深知一旦被抓必死无疑,因此,那种人宁愿拒捕而死,也不愿入狱受刑。”闻希吃了口菜,却食不知味,“咳,应该不会连累咱们的。”
李启恭呷了口酒,酒ye含在嘴里,漱来漱去,腮帮子左鼓右鼓,咽下酒ye,咬牙切齿,“李昌,李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百密一疏,当时,想方设法支开了老酸儒的亲属和学生,但不料,李昌竟然临时起意,跑去陪老东西钓鱼,更不料,他竟然发现了老邓。”
闻希心神不宁,却故作满不在乎状,“无妨,李昌仅远远望见了背影而已,他压根没看见老邓的长相,一问三不知,抓不住老邓,就是空口无凭,永远破不了案,拖上三年五载,变成悬案,将被慢慢遗忘,伤不了咱们一根汗毛。”
“希望如此。”
“李昌,哼,那也是个活腻了的,自找死路,且让他再活几年,总有一天,老子会同他算账!”闻希无心吃喝,抱着手臂,靠着椅背,大腹便便,烦中作乐,揶揄说:“唉哟,李昌明明是你们李家堡的人,却与荆镇交好,李氏族长,管教无方啊。”
李启恭脸色Yin沉沉,冷冷说:“启帆的死,是一根刺,他看见了老邓,又是一根刺。吃里扒外的东西,不除不行,否则,rou中刺扎得人忒难受。”
“必须拔除,但得等风头过去了,以免外界怀疑咱们。”
李启恭一撂酒杯,“我明白。”他打起Jing神问:“纺织作坊的批令,你有几成把握能弄到手?咱们已经收下孝敬,光收钱不办事,可不太好。”
“知道!”闻希胸有成竹,“知县回来了,快则明天,慢则后天,我找个合适时机,会向她提的。光咱们答应了没用,还得她点头,才为准。”
“抓紧点儿。”李启恭挪近些,郎舅挨着,商议至深夜方散。
翌日
姜玉姝召集众小吏,商议一番公务后,浩浩荡荡前往荆府,吊唁教谕。
荆远山溺亡,亲朋好友与学生们或接到讣闻,或听见噩耗,纷纷来吊唁。
灵堂内,哭声阵阵,风一吹,白色挽幛和幔布飘飘荡荡,一下一下拂过漆黑灵柩。
姜玉姝率众登门,层层通报声往里传,“知县驾到——”
少顷,荆远山之妻被小辈簇拥,个个身穿素服,原本硬朗的老妇人几乎一夜之间衰老,憔悴至极,眼睛红肿,嗓音嘶哑,尚未靠近,便跪倒在地,哀哀恳求:
“姜大人!求求大人,主持公道,查清案子,让远山安息!”
“求大人彻查,严惩凶手!”
“现有证人指出,先生是死于谋杀,官府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老妇人领头,死者的子孙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