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胸口,小小少年牵起堂弟的手,兄弟俩并肩,恭谨拜下去:
“煜儿给二叔、二婶请安。”
郭烨三岁多了,白白胖胖,虎头虎脑,仰脸注视父母,眼里有着欣喜、好奇、紧张、茫然……男童杵着,张了张嘴,一时间忘了应该怎么说、怎么做。于是,他下意识躲了,小步小步挪,躲到堂兄背后。
“唔,好。”郭弘磊搀起侄子,温和拍拍他胳膊,“不错,长高许多,体格也结实了!”
姜玉姝摸了摸侄子脑袋,夸道:“好孩子,越来越懂礼貌了。”旋即,她弯腰,迫不及待招手:“烨儿?你怎么躲在哥哥背后了?快出来,让娘看看你。”
“哈哈哈,这孩子,害羞了!明明刚才,他跑得飞快,叫都叫不住,见了面,却害羞了。”郭弘轩一边笑话侄子,一边与兄嫂、管仲和寒暄。
郭弘哲疾步靠近,深深躬身,拱手慨叹:“管大夫,一别多年,从前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竟能在西苍重逢!您老身体可好?”
“三公子,快快请起。老朽已经是一把老骨头喽,幸而,还算硬朗。”
管仲和欣慰端详昔日的病人,感慨万千,眼眶发热,“世事难料啊!老朽记得,当年,最后一次见你时,是在侯府花园的凉亭里,如今却——”
郭弘哲豁达一笑,“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对,对!”老大夫抬袖,按了按眼睛,“活着就有盼头。”
同时·旁边
“烨儿?”
“过来,过来呀。”
姜玉姝先是弯腰,继而蹲下,拍拍手,柔声呼唤:“来,娘抱抱你!”
“弟弟别怕。”郭煜扭身,试图把堂弟拉出来,“她是你母亲,大家常常谈起的呀,昨晚你不是说‘想娘’了吗?”
郭烨使劲抓住堂兄后衣摆,不撒手,也不吭声,探头,久久与母亲对视,大眼睛灵动有神。
郭弘磊打量躲在侄子背后的长子,须臾,皱了皱眉,“烨儿?郭烨,出来!”
“弘磊,小心吓着孩子。”姜玉姝凝视拘束无措的长子,鼻尖泛酸。
郭烨仰望高大威严的父亲,不由得害怕了,小步小步挪出来,磨磨蹭蹭走向母亲。
姜玉姝一把抱起孩子,亲昵吻了吻他的额头、左脸、右脸,无奈说:“咱们老是离家一年半载,烨儿都不认得爹娘了,变陌生了。乖孩子,是娘不好——”说到最后,她情不自禁,泛出一丝哽咽。
“呃?”郭烨呆了呆,鼓足勇气问:“娘,你哭啦?”
“没有!”姜玉姝转瞬振作,扬起笑脸,“娘看见你,太高兴了!来,跟你爹打个招呼。”
郭弘磊不由分说地抱过长子,板着脸,却语带笑意,边走边问:“你小时候,淘气极了,顽皮大胆,不知弄坏我多少头冠、扣子、扇子等等,为什么长大却变得胆小了?”
“我不是胆小鬼!”郭烨脱口而出,不服气地说:“豆豆才是。”
姜玉姝纳闷问:“豆豆是谁?”
“管家的孙女,胆子特别小,大声点儿就能吓哭她。”郭煜解释道。
郭弘磊抱了会儿,把孩子交给妻子,快步与弟弟们一起,招待客人。
热热闹闹,一大群人往里走。
忽然,后方响起“咴咴~”稚嫩嘶鸣声,郭煜心痒痒,扭头望去:
一名小厮牵着一匹枣红马驹,准备安顿它进马厩。
霎时,郭煜凭直觉认定了,惊喜大喊:“二叔!”
郭弘磊已经迈进门槛,扭头答:“怎么?”
“那个、那匹小马,是不是,是不是——”郭煜满怀期待,睁大眼睛,指着马驹,焦急与期待之情呼之欲出。
郭弘磊莞尔,会意告知:“给你的。只要你用功读书,今后还有奖赏。”承诺给孩子的礼物,他从未忘记过。
“谢谢二叔!”刹那间,郭煜心花怒放,兴高采烈往回跑,飞奔向马驹。
姜玉姝忙提醒:“煜儿,不熟悉之前,你不能碰它。”
“知道!”郭煜正在换牙,一颗门牙尚未长出,却已到了注重仪表的年纪,平日不肯露齿笑,此刻却欢欣雀跃,咧嘴大乐。
郭烨天生喜欢骑马,眼巴巴的,十分羡慕,忍不住问:“爹,我呢?那我呢?”
“你啊?”郭弘磊朗声答:“你太小了,力气不够,驾驭不了,等过几年再说。”
“……哦。”郭烨失望叹息,随即挣扎,“我没有马,那,能不能去看看?”
姜玉姝忍俊不禁,放他下地,“当然可以!去。”她不放心地嘱咐随从:“看紧了,切莫让他们靠得太近。
“是。”小厮牵起郭烨,几人围着马驹,兴致勃勃地观赏。
不久·正厅
“指挥佥事!哈哈哈,好,我儿又升官了,当然好!”
“起来,坐,都坐。”
儿子有出息,王氏欣慰自豪,眉开眼笑,抚摸孙女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