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十天,约个地方,十天之后见面,到时必须立个字据,你们收了钱,立马离开西北,永远别回来了。”
钱老六在拐角处,停下脚步,扭头问:“哦?哪里见面?”
“到时再看!”
“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假如你们再次敲诈,就是逼着我翻脸,与其被无赖威胁勒索,不如我主动向郭家坦白,谁也别想活命了!”廖小蝶发觉被无赖缠上了,焦躁干瞪眼。
艳阳似火,钱老六抬袖擦擦汗,余光偷瞥旁边的门,随口说:“对,最后一次,我们、我们行走江湖,讲信用的,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厚着脸皮求夫人赏些盘缠。”
“讲信用?呵。”廖小蝶讽刺一笑,逐渐镇定,不放心地问:“陈细金呢?他没被抓?究竟是被什么人追杀了?哼,你们干了无数缺德勾当,兴许是旧仇家追究,却混赖我!”
钱老六使劲摆手,苦笑道:“夫人不必觉得委屈,我和小陈简直被你害惨了,早知今日,当初莫说五百两,哪怕五千两、五万两,我们也不敢接活。”
廖小蝶嗤笑,“后悔?晚了!瞧你,胆小如鼠,居然有脸吹嘘自己‘行走江湖二十年’?陈细金呢?他躲在什么地方?”
“小陈啊?”钱老六慢吞吞往前挪,抬手一指,“唉,看,他在那儿。”
廖小蝶顺势望去,“哪儿?”
下一瞬,那扇斑驳破旧的门,缓缓开启,露出她的丈夫,以及郭家人。
双方照面一打,刹那间,廖小蝶如遭雷击,双目圆睁,脑海一片空白,腿一软,踉跄后退,直退到靠墙,双膝一弯,贴着墙壁瘫软滑倒。
她看看钱老六,又看看门内众人,哆哆嗦嗦,语无lun次地说:“你、你们……鹏哥,你、你怎么——”
郭弘磊面无表情,一挥手,始终暗中跟踪的护卫会意,迅速押走了钱老六。他眼神冰冷,俯视廖小蝶,紧接着扭头看龚益鹏,解释道:“我暗中追查数月,虽有证据,但既怕打草惊蛇,又怕冤枉无辜。再三考虑,特地请世兄前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然,你恐怕不会相信。”
龚益鹏呆若木鸡,用陌生人的眼神审视妻子,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小蝶,你竟是蛇蝎心肠,可怜巧珍,原来是被你害死的!”王氏脸色铁青,急怒攻心,整个人晃了晃,“我、我——”
姜玉姝等人赶忙搀扶,“老夫人息怒,千万要保重身体。”她叹了口气,轻声说:“这里不方便谈话,回家,回去再从长计议。”
郭弘磊自然毫无异议,吩咐亲信从巷内调出车马,搀王氏上车。
“唉,大家都劝,让您老在家等信息,偏偏跟着出门——”郭弘轩身为嫡幼子,敢于嘟囔。
王氏跌坐,靠着椅背捶心口,打断道:“不亲眼看看,谁敢相信小蝶如此狠毒?我这辈子,遵从家训,注重功德福报,尽力行善、为儿孙积德积福,对待小蝶,我多次帮扶,问心无愧!结果,她不仅不感恩,反倒恩将仇报?”
“我明明行善举,却获得恶报?天呐,天呐,老天爷到底为什么屡次惩罚郭家?”王氏忆起逝世的丈夫、长子、长媳,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郭弘磊把妻子也搀上车,低声嘱咐:“好生安慰安慰母亲。”
“嗯,小心盯着人,仔细她当街胡乱嚷嚷。”姜玉姝忌惮一瞥:廖小蝶泪流满面,跪在丈夫跟前,龚益鹏任其摇晃,犹如泥雕木塑,不动弹,不吭声。
“放心,她不会有机会嚷!”郭弘磊忙碌安排,一行人快速回府。
午后·郭府
小辈们侍立病榻前。
“我老了,琢磨不通,也没什么主意,你们年轻人商量着办。”王氏仰躺,灰心懊丧,雪白发髻略凌乱,脸庞遍布皱纹,浑浊眼神毫无神采,疲惫吩咐:“不用守着,忙去,我想歇会儿。”
众小辈合力劝解了一番,只得退下,临走前,姜玉姝叹道:“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切莫大意。”
“是。”两名仆妇躬身,不敢离开半步。
须臾·偏厅
上首座位空着,郭弘磊带领妻子和弟弟,并排而坐,对座是龚益鹏夫妇。
另外,地上跪着王巧珍的心腹丫鬟,萍儿和小梅。
“鹏哥!”
“鹏哥,你听一听解释,我、我知道错了,但你有所不知,我有苦衷,我是被逼的。”廖小蝶惊慌失措,深知只有丈夫才能救自己。她瘫软跪坐,仰起泪眼,反咬一口,哭着告知:
“其实,钱老六和陈细金,是被表嫂先找到的。郭家上上下下,众所皆知,表嫂看我极不顺眼,平日动辄冷嘲热讽、百般刁难,我不敢如何,只能忍着。但万万不料,她被丫鬟挑唆,暗中雇凶,意图害我。”
“胡说八道!”王巧珍的心腹侍女震惊,萍儿脱口驳斥,小梅质问:
“谁挑唆你了?看我们做什么?”
廖小蝶犹如热锅里的蚂蚁,不顾一切,故作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