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一路青云直上,接了汪荃的位置,成了司礼监掌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滴水不漏的,想从他的出身和过去找把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漏洞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齐昇教导儿子说,“若他的出身真的没有可疑之处,他又何须做到滴水不漏?”
“我也是这样想。”齐琮皱起眉头,“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透他接近姐姐的目的为何?我甚至还曾经想过,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喜爱姐姐的颜色?”
齐昇:“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阿琮你要记得,这世间能够驱动人心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为情,为仇,为利,为理想抱负,为家国情怀,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动机,最终都抵不过一个‘利’字,这便是人心。像是洛修这样的城府心境,他不是那种会为博红颜一笑就鞍前马后的人,肯让他放下架子如此费心讨好的理由,一定是‘利’,而且是与家国相关的‘重利’。”
齐琮眉头皱的更深,“难不成洛修也有意和我们齐家争这个天下?可他是个太监啊,就算他不是太监,他也是最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他手中无兵,说起来是位高权重的司礼监掌印,可他的权利只在京都,各地方虽然也有东西二厂的番子,可是那顶什么用?打起仗来还能指着那些番子对抗千军万马?”
齐琮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的念叨,他知道父亲并不会给他什么明确的答案,所以一切都要他自己去参悟,“但如果他真的有意天下的话,他的身份可能就另有来头了,或许他也是皇室出身?如果他也是皇子的话,哪怕是个私生子,他也有一争的实力了,但他会是那位皇帝的私生子呢?从年龄来看,也只能是先帝的了啊,可如果他是先帝是私生子,他根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直接亮出身份,他就能继位了啊,还有今上什么事?”
“或者他是前面几位皇帝哪个废太子的遗脉?”齐琮眼前一亮,觉得这个方向或许是对的,“我这就让人去查,看看大周朝一共几个几个废太子,然后挨个挨个排查,看看洛修到底是不是皇室血脉。”
齐昇闻言也只是笑,他并不会直接去告诉儿子他说的是对或者不对,对与不对都需要孩子自己去验证,唯有这样,他才能够在磨砺探索中,自己成长。
齐昇眼下要把Jing力放在皇上亲政的事情上。
扳倒刘焦的时候,皇上义无反顾的站在了齐昇这边,为的就是这个。皇上虽然只是个摆设,但是他的态度也直接影响着朝堂上百官的心态。刘焦之所以会输,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兵权,其次就是他不得帝心,没了这两样,任凭他再怎么权倾朝野,也不过是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
还有刘焦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刘焦本身倒是想放他们走,可是他们做惯了人上人,又哪里肯甘心去隐姓埋名?所以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是辽东游说安王,让安王起兵造反。
安王是皇上的叔叔辈,也是所有藩王里实力最强的一个,他手上的兵马大概有二十万左右。且不说安王到底有没有反心,单看安王能够稳扎稳打在辽东经营数十年,就知道这是个心思城府极深的人。
刘焦若在权盛时与安王结交,安王还或许真的会被煽动的起兵,但是刘焦眼看着就日落西山了,刘家人才想起来去找他填坑,安王但凡不傻,就不会应允。所以安王才会在第一时间绑了刘家兄弟,将他们送给了齐昇,以求在齐昇面前卖个好。
现在新上位的首辅李岩,此人也不可小觑。他虽然明面上和刘焦不和,但刘李两家却是姻亲,在刘焦倒台之后,李岩的女儿当即上了吊,彻底斩断了李家和刘家的姻亲关联。
刘焦得势时,再怎么跋扈,也从来没动过李岩和他的势力,这份能耐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有的。
眼下皇上若要亲政,最大的阻力应该就是李岩了。因为一旦皇上亲政,李岩这个首辅的权利就会被大幅削弱,这绝对是李岩不乐意见到的,但却是齐昇最乐意见到的。
于是,皇上亲政,和齐月盈移居邀月宫这两件事,就这么提上了日程。
御书房里。
萧允宸正在和洛修密谈。
“让皇贵妃移居邀月宫?”萧允宸觉得很是诧异,好好的,洛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提议?
洛修道,“正是。此举可助皇上度过眼下的难关。”
萧允宸的脑子转了转,还是没能明白洛修这话的意思,“还请先生明示。”
“现在皇上最大的难关就是如何顺利亲政了。李岩初任首辅,正是想大有施为的时候,但皇上若这个时候亲政,他手中权力被削弱,必然大大的不愿意。而您亲政这件事,又必须要有内阁的支持配合,这就是矛盾的地方。”
洛修的神色语气都很认真严肃,全然没有了他在齐月盈面前时的温柔随意。
萧允宸皱起了眉头,“可是,让朕顺利亲政,这不应该是齐昇要做的吗?这是朕与他的交易啊,如果不是为此,朕何苦对他的女儿‘盛宠不衰’?朕又怎么会在他和刘焦的争斗中,一力站在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