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英秀儿郎荟聚,不知公主可否赏脸献艺,令我等也开开眼界,点装这难得的双喜之夜?”
宗帝面色不动,但心中已被旧事牵动,一时不能解围。
不归捻着玉杯,这伤受得隐秘,消息一直封着,不便当面拒绝。左臂皮rou伤愈合得差不多,但左肩还没好,根本撑不出那繁复多变的望春舞。
就是全盛姿态,也肯定比不过母亲冠绝。再者二十年前的储君弱冠辰是小家宴,而今算是半朝半国宴,堂堂大公主当堂献艺?人活一张脸,这脸虽不好,但也还是要的。
此中歌舞伎又全是丽妃找来的当世一流之人,论其技艺都是些登峰造极者,而她终日事务缠身,还兼备教养一个四皇子,音律不过是略通一二平日消遣着罢了,哪里来的Jing通二字。他们这么请示,像是存心让她出丑。
楚思远看向她,只见她神色未变,含笑放下手中玉杯轻抚,一个抬眼,眸中微光流转。
“当今舞乐大家尽在,不归若舞,不过是班门弄斧。倒是方才观舞有感,想了个故事,编了支曲子,若诸位有兴致,不妨一闻。”
她又晃了晃杯子:“只是听着难免无趣,不如孤将曲故交给舅父,让乐舞者来演,诸位来闻听,猜一猜这故事,舅父便作押题人,如何?”
话落引起一阵哗然,不知还有这样的猜舞法子。
姚蓉坐定一想,一气刚松一口又起,这一出最考验舞者的功底,她不知小霸王编曲功底如何,临时变数之下,舞者要是领会有误、演出失误、传达出错,无人能领悟出来,那就是技艺不Jing。届时不仅公主丢脸,她还怕有心人以此来指摘自己以次充好应付陛下,那这双重祸水就引到安排这些乐舞伎的自己身上来了。
但宗帝已一口应下了,笔墨都有现成的,这着朱雀纹束裙的公主顷刻便写了一曲一词一故,大总管贾保亲自将乐谱故事送去后台。宗帝接过那谜底一看楞住,看了不归一眼,而后限其在一时辰内,舞者可随意发挥,演出故事之感,乐伎更是得奏出公主所做之曲。
姚蓉越发不安,看向上面时,不归安然一笑似安抚,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姑且相信,又恼那节外生枝的宗亲乱了接下去的安排,急忙想着应对的转变。
她微笑转向宗帝:“陛下,今夜琼林金玉济济,不如趁着这好时机,请各龙翰凤雏一展才艺?”
宗帝也首肯了,财大气粗道:“凡出列自请的,赏。”
试问谁不愿得天子青眼一飞冲天?只是风险不小,又怕白白当了出头鸟。有心者正踌躇,那蒙图罕站了起来:“草民愿奏琵琶一曲,贺陛下无疆大寿。”
这一语引得座中更为惊奇,他们寻常多见女子奏琵琶,罕见男子弹奏,气氛立即被点热了。琵琶送到,蒙图罕指力非凡,弹得铿锵争鸣,有烈马奔腾嘶鸣之像,弹罢座中掌声毫不吝惜。
有这开头,接下去的献艺就热闹起来,还有武生上来演剑舞,豪迈热血,思坤喝彩响亮,和旁边的楚思远说个不停。
眼见一时辰将近,姚蓉有心拖延时间,环视了一圈,看见了对面后方三个曾到倾鸾宫做客的少女,眉尾轻扬,便悄悄唤贴身宫女佩儿传个纸条去。
一时辰到,那提议的宗亲正要催促,对面的年轻状元郎掐着点,慢条斯理地开口:“臣冯观文,愿携侄女歌喉,献拙笛一曲。”
宛妗一惊,淑妃转头向她鼓励一笑,她便轻提裙摆上前,向高座行礼。不多时笛子献上,冯观文持着那曲笛站起,微微一拜,眼睛向上一瞟,阖眼起笛,一个悠柔长音即起。
宛妗侧耳听,讶异色一闪而过,随后镇定叠手唱起:“有美一人兮……”
公子玉立,豆蔻音色清动,可说是迄今为止最为养眼养耳的一队组合了。
淑妃原本是含笑,这时却脸色一僵。
凤求凰,这高调的状元郎在示哪一位的爱?
优美华丽的曲调在宛妗甜美清丽的歌喉和绵长饱匀的笛声颤音里结束,听者意犹未尽,吹奏者也在缠绵的曲调歌词里一瞬恍惚,想在余韵缭绕中卸下高傲,卑微求一声。
她却在他的目光投去之前转向陛下:“冯家尽出毓秀灵杰。舅父以为呢?”
“甚好。”宗帝垂眼看他们,“不错,赏。”
冯观文垂下手,紧紧攥着曲笛行礼,平淡无波地称谢。
此间一切,天家眼中,不过玩物两三。
彼时后座两个女儿私语:“你真不来?”
“不去。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些。”阿箬朝采灵轻声,还拉着她的手把人往身边带,“不必理会那纸条,你看,他们已把时间拖长了。”
采灵轻笑:“我这出去不为丽妃,为一口气。”
阿箬皱眉:“什么?”
采灵挣出手,端然起身入台,又掐在那宗亲催促的时间上:“民女刘采灵,愿携兄长之洞箫,一曲琴箫和奏献丑。”
刘宰相和刘采仲都懵了一秒,坑哥?
宗帝点头,不归便笑:“早听闻采灵的琴乃是